开学就是座位的调换,当然和我没啥关系,毕竟林七月也没提出要换座位的打算,我当然不可能主动提出来。
第二天大课间,林七月趴在桌上睡觉,我正置身事外地听着周围人讨论着换同桌的事。
杨树朝我喊了一句,然后晃了晃脑袋,我知道那意思是:“小卖部去不?”
林七月还在休息,我起身招呼了下,跟着杨树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陈新靠在走廊上,杨树过去邀请道:“去吃东西不?”
陈新往教室门口望了望,摇了摇头道:“算了,你们去吧。”
路上少言语,小卖部里,我瞅着杨树两手的零食,明显不是给自己买的,因为他手里提着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的是烤肠,他自己吃完全没必要装袋子。
我把一袋夹心饼干塞进兜里,随口试探道:“你给谁买的?”心里有了猜测只需要证实。
“哦,暮珊紫和曹蕊的。”杨树自然道。
我好奇地问:“曹蕊?你给她买干啥?”难道给暮珊紫一个买还不够?
杨树自然地说:“我问的时候一起问了。”
我则更加好奇,“你一起问干嘛?”
哪知杨树投来一副看智障的眼神,“我只给她买不露馅儿了吗?”
杨树话说完我愣了一下,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所以...”
不等我说,他接着道:“你也知道的,要是被曹蕊知道了那就表明这个班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收场都收场不了。”
“所以,你原本是这个打算?”
我想到当初,杨树信誓旦旦地说跟曹蕊聊天只是为了八卦,但如今看来却另有隐情。
杨树到这时候没有多少扭捏,大方的承认了,“算是吧。”
“看来那就是了。”
还是那句话都是男的,谁不知道?
我拍了拍他肩,用凝重的语气道:“万一曹蕊知道,你不完蛋了吗?”
忽的我想起了这次杨树依旧是和曹蕊坐同桌,开口问:“为什么不直接跟暮珊紫当同桌?”
杨树吃了口烤肠,似乎是在想怎么说才好:“她提出来的,我拒绝不了。”
“如果拒绝了她,我咋跟她打好关系?”
“跟她打好关系?”我眉头一皱,不懂为何。
“你看,暮珊紫她跟谁玩的最好?曹蕊是吧,况且好多她的事儿我都是听曹蕊说才知道的,我这是曲线救国。”杨树分析道。
我低头思索,这么一想好像有些道理。
“暮珊紫旁边坐着的是周萍萍?”
杨树点头,“昂,我跟她周围的人关系都处好了。”
我恍然然后坏笑地着看向他,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杨树社交竟然如此广泛,同时心里再一次加深了他扫地僧的身份。
“祝你成功。”我开口道。
杨树叹息一声,他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浅薄的忧愁“其实我心里很清楚。”
“她根本不会喜欢我,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万一呢?”我反驳道。
“没有万一。”
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曹蕊抬眼看见杨树,高兴地招呼着暮珊紫来到杨树身边。
“谢谢你。”
两人接过杨树手上装着烤肠的袋子,拿着便站在走廊上吃着,杨树融入她俩的话题,我观察一眼后便进了教室。
林七月似乎刚睡醒,睡眼惺忪,头发贴着微红的额头,抿着嘴,一脸茫然的样子。
“睡够了?”
“还好...”林七月揉了揉眼,懒洋洋道。
“我这儿有饼干,你要不?”
说着我掏出那袋夹心饼干放到桌上。
“嗯?可以来一个。”
林七月睁开惺忪的眼,伸手去拿,我看到她手上因为睡觉压出的红印。
“我最近牙痛,吃不了太多甜的了。”
林七月吃了两个就把饼干还给我,“剩下的你吃吧。”
我随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里面的夹心味充斥在口腔,“牙痛?甜的吃多了?”
林七月喝了口水,点头:“糖吃多了。”
“牙疼不是病,一疼准要命。”我清楚的知道牙痛的痛苦,深入骨髓般的痛苦。
“那应该少吃了。”我一边说着,“那你还吃。”
“吃两个没事儿。”林七月笑嘻嘻答道,“现在不痛了。”
“去治了?”
林七月如实道:“没有......”
“那还不去?”
“没时间...”林七月弱弱道,“下次放月假去。”
看她那执拗的眼神,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没用,但如果说“我陪你去”这样一句话,我想大概率是会被拒绝的。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我知道我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
我不敢去确认在别人心中自己的地位,哪怕经常相处身体贴近,哪怕言语相互关心,但我像极了小巷子里的阴影,只存在暗处,虽然偶尔会有人路过,不过却没人会停留许久,我只存在于巷子,想要走出去是没有可能的。
我忧虑一走出巷子,裸露在阳光下的无处遁形,我忧虑一旦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她却不曾回答.......
我回过神,不再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转头见林七月正戴着眼镜专注地练着字帖,杨树说笑着和暮珊紫两人进入教室,紧接着陆陆续续的同学回到教室……哦,原来是上课了。
开学一个月后,迎来第一次月考,这次发挥依旧,不上不下。
然而对我来说有个好消息,外面的日语班终于开课了,那天我很兴奋的和林七月分享了这个消息。
“太好啦,你终于可以学日语了。”林七月当时大抵是这样说着,我也记不太清,不过不重要。
每周抽三天下午的午饭时间额外上课,周末还要抽一天放假时间学习,相当于是补课了,这对我们在高中本就不多休息日来说雪上加霜。
好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学校的英语课可以当作自习,睡觉都行的那种自习。
那天我满怀志气的跟杨树说:“我这英语考二三十都班里前十,学了日语还得了?不拿个第一?”
杨树当时笑着应和,只说了句:“加油。”
看着他那副表情,我猜测他内心或许对这件事持有怀疑的态度,毕竟光空说,很难不让人认为是大话。
尽管我嘴上说大话,但心里非常明白,这是一个未知数,毕竟英语学不好,日语学不好的人也不少,我不能确保自己不是这种人,但对新学科的期待暂时压制了我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