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与小玄子走进屋里,让瑾妃微微一怔,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朝露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元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而且都不行礼!他们就在瑾妃和朝露的诧异中缓缓坐下。
朝露已经想好等会儿怎么跟瑾妃求情了。
瑾妃目光流转在他们之间,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小元子,本宫记得只让你一个人前来,你……”
不等她把话说完,今朝已然开始享用美食,他挥手示意无妨,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你尝尝这个,还不错。”说着夹了一个菜放到玄砚碗里。
玄砚吃了一口,嗯,没我做的好吃。
朝露此时无比庆幸自己让人多拿了几副碗筷,不然她可以肯定,小元子会直接把她家娘娘的碗筷拿了去。
瑾妃脑海里出现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她想训斥今朝却不知怎么开口。
瑾妃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阿砚,按照我的做法,应该被拖出去斩了吧?”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就想死了?是突然不想干了?”
“这倒不是,只是在这王宫里,瑾妃居然能忍受一个太监在她面前蹦哒?”
“可能是觉得你很可爱?所以舍不得惩罚你?”】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玄砚看着今朝不可信的表情,认真解释,“可能是对天道的敬畏,虽然你用了他的身体,可到底你也是天道啊。”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会被九皇子罚跪在雪地里?”
“不是所有人都敬畏天道的。”】
瑾妃犹豫半天才缓缓开口,“小元子,在这永安宫住的如何?”
今朝出言极快,不假思索道:“挺好的。他们对我都很好,尤其是暮雨姐姐。”
瑾妃面色突然变得苦恼:“是吗?小元子这般熟悉宫里,本宫正巧有些事不明白,可否帮本宫解忧?”
今朝放下筷子,“前几日本宫给了你一盒首饰,但是后来本宫让人重新收拾,发现好像有人在本宫寝内做了手脚,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问他干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啊?
【今朝问书言,“你有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书言委屈巴巴,“主人,宫里天天都是尔虞我诈,就算要查也要缩小范围啊,上千甚至上万的人,我一个个查能查到什么时候啊。”
“你把范围缩小到永安宫啊。宫里人总共也不到二十人。”
“哦哦,我马上查。”】
“娘娘心里有人选吗?”
“有几个,暮雨,小齐子,云青。”
【“先查查小齐子和云青。”】
今朝听到瑾妃口中有暮雨的名字,微微有些不高兴。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玄砚轻轻握住今朝的手指。
“暮雨姐姐是不可能的,至于其他两人……”
瑾妃眼皮一颤:“他们几个来我寝内是次数最多的,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暮雨不可能?她经常半夜偷偷外出。她的嫌疑很大。”
今朝慢条斯理地说着话,“她半夜外出是因为她的竹马巡逻时会路过永安宫,有时候她会偷偷看他竹马一眼。两人唯一能见面的时候也就那一点点时间。”
【“主人,查到了,不是小齐子也不是云青。是安然。”
“安然面上是宁嫔的人,实际上是娴妃的。”
玄砚垂下眸,“谍中谍?”
“安然是瑾妃身边的意柳介绍给瑾妃的。”】
意柳?没听到这个名字啊?
瑾妃垂眸,随后她抬眼望去,玄砚正在给今朝挑鱼刺。
她打量着玄砚,这个人存在感好低,若稍微不注意都不知道他在这里,而且,这小玄子给小元子挑鱼刺的场面怎么这么熟悉?
瑾妃立刻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后,男子与男子也就罢了,可是他们都是太监啊!可能只是当弟弟来看待吧。
今朝吃完玄砚夹给他的鱼后开口:“是安然。”
听到今朝的回答,瑾妃微微一愣,“安然?”
今朝颔首:“你可以去查查她。瑾妃娘娘,你问了我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瑾妃示意今朝询问,“你喜欢皇帝吗?”
瑾妃瞪大双眼,斜眼看了朝露,朝露明白她的意思,她四周看了看,没人,关上门。
“曾经很喜欢,现在不一定喜欢了。”
今朝和玄砚两人相视一眼,都不明白瑾妃的意思。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叫曾经喜欢,现在不一定喜欢了?
瑾妃知道皇帝最开始确实是爱她的,后来后宫美人越来越多,她能感觉皇帝的感情淡了。
她不是皇帝的唯一,她是知道的,他是皇帝,怎么可能只会专情她一人呢?
她不是那种皇帝不爱了,就要死要活的人。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孩子,没有男人还有孩子可以陪自己。
瑾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陛下要喜欢谁,本宫不在乎,本宫现在只想陪我的孩子好好长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瑾妃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随即又垂下眼眸:“总之一句话,我与他的情分早就淡了,也许早就已经没有了。”
今朝若有所思的点头,果然凡人是最复杂的生物。
“我吃好了,谢谢娘娘款待。”
今朝放下筷子,玄砚很自然的给他擦嘴,二人起身离开,“等等。”
“算了,你们两个以后悠着点吧。”说完,瑾妃又补了一句,“小元子,你现在还小,别被骗了。”
今朝不明白瑾妃说的意思,只得迷迷糊糊应下。
瑾妃轻抚着额头,眉宇间凝聚着难以掩饰的烦躁,下令道:“把这些菜撤走吧。”
真的不喜欢了吗?就当不喜欢了吧。
“娘娘,小元子的话可信吗?他都不解释一下。就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瑾妃思考良久才道:“先查查。”
明明自己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是突然脑袋空空,全忘了。
出了门,今朝埋怨:“我都多大了,你还给我擦嘴?”
玄砚轻言浅笑,“是我的疏忽,看现在的你,就觉得你还小,习惯了。”
今朝看着玄砚无辜的样子,龇牙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玄砚含笑不语。没把今朝抱在怀里已经很克制了。
“瑾妃说的是什么意思?”今朝眉眼皱成一团,“我忘了跟瑾妃说换个地方的事了。”
“我也不知道,没事,改日再说也无妨。”玄砚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回忆道:“瑾妃似乎有很多问题,最后却只问了那一个问题。”
今朝声音冷冽如冬日寒冰,不掺杂一丝情绪,“嗯,本来想一一跟她说,但是她怀疑暮雨,现在就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他在永安宫这么久,暮雨是与他接触最久的人,即使瑾妃很好,但总归相处时间不是很长,自己自然向着暮雨。
翌日,今朝带着一些书本去找陆醉,五岁了,应该要识字。
“十五,今日我教你习《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意思是,人初生之时,本性都是善良的,善良的本性彼此都很接近,后因为生活和学习环境不同差异也越来越大。”
今朝一边解释,一边教他习字。念他年纪尚小,学习的内容也不多。
临了,今朝对陆醉道:“十五,明日如果你额娘有什么异常你要躲远点,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毕竟自己不能无时无刻跟在他身边。
陆醉似懂非懂地点头。
又过一日,“主人,十五皇子逃过一劫,但是柳美人死了。”
今朝不解,“十五皇子没有被她杀死,那她是怎么死的?”
“她发病走出房门,掉入枯井死了。主人,你别伤心,至少十五皇子没死。”
今朝摇头,“人各有命,我没有伤心。”
若每个人的死亡他都要共情,他岂不是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