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的病房里,杜潇和张继阳两个如同两只斗败的公鸡又好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地面还抠着手。
门半关着,外面两个警官正在和刚到此处的海津神管局分局的特工进行交涉。
经过大半个小时的核对身份,并把张宁宁从沉睡中拉起,这事儿才算了解。
“你们两个人也是的!作为两个男孩子带一个姑娘到处跑,竟然没让人家抽出时间给家里报平安!这能怪人家报警吗!亏你们还是这些得了道行的!这点人情世故都没有吗!”一个警官教育道。
两个人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对不起警察同志给你添麻烦了!我们下回一定会长记性!”杜潇诚恳道。
那警官继续道,“还要有下回你们也真够敢想的!等着小姑娘彻底睡好了,赶紧让人家给回打个视频电话回去!好好的跟人家说说!还是给人家电撂了!”
张继阳苦笑着点了点头,“下回不敢了!”
拿出表格,二人签了字,将口供写下这案子终于算是结了。
两个警官刚走,神管局海津分局的特工和二人碰了个面也走了,毕竟三个人干的也算是个私事并不算是公务,神管局方面并没有义务协助。
经过这一遭,两人算是彻底精神了,两人就这样板板正正的坐在张宁宁的病床前,一坐就是一下午,那叫一个老实。
等到日落西山,张宁宁终于睡醒睡透,身上还是懒洋洋的,没有什么力气。
“天怎么还没亮啊?”
杜潇苦笑了一声,“哼哼,天不是还没亮是已经快黑了!现在都已经下午七点多了! 你再睡一会儿都已经到第二天了!”
“我说了这么久吗?”张宁宁揉了揉眼睛,浑身上下就只有一个想法懒得动,“好累啊!好想再睡一会儿啊!”
“回酒店睡去!”杜潇赶紧把又要往下躺的张宁宁拉了起来,“越睡越困,刚起来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吃口热汤面!清醒清醒,顺顺生物钟,然后再回睡觉!”
张继阳这边把鞋拿来,杜潇那边把衣服抖开,两个大男人现在就像两个无奈老父亲一样七手八脚的将张宁宁从床上托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收拾好,出了病房,张宁宁身子却是软的实在走不动路。
“要不去搞个轮椅过来!”张继阳无奈道。
杜潇撇了撇嘴,“租轮椅多贵呀!能省就省!你个大,你背着她!”
“咋不你来呢!”
“你看我这么瘦,我单身狗一个,我背合适吗?你女儿那么大了你不也天天背着吗!比你女儿沉不了多少,你就背着吧!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去结钱!”
没等张继阳再说什么,杜潇就一路走的如风,跑出去了好远,没办法张继阳只能将张宁宁背了起来。
张宁宁也真是累到了极致人,刚背上没一会儿便在张继阳的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出了医院,三人顺着大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漏洞!”张继阳道。
杜潇回头看了一眼,“对啊,不管怎么算,所有的可能都加起来,这六个根器横竖都是少一个!你在怀疑李简在自己的档案里头掺了假,少记录些什么!”
“谁能保证档案上记录的一定是全的呢!更何况有很多内容都是咱们口述的,有所缺失也很正常!”
“但是真的是有缺损的话,六个跟器凑不齐全,李简重伤苏醒之后本来就不稳定,如果再有如此明显的缺损,可能会更加难控!”杜潇认真道。
张继阳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杜潇向前走了一阵。
杜潇一顿,“怎么了!”
“过了已经有好几天了!我一直没有搞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那不是事赶事赶上了吗?”杜潇一笑。
“就我所知,十八叔当年打下山门,中年出了整整三年的空白期,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和他上山以前的那十年时光一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张继阳盯着杜潇道。
杜潇变得严肃,眼神也不再嬉闹,“张继阳,你很聪明,但是有些事儿,当事人不想让外人知道,那外人知道了就算是大大的不礼貌了!无可奉告!”
一处落在群山之中的农家小院里,一株树干足有人腰粗细的桃树在微风中缓缓摇曳,叶子沙沙作响,摇晃间露出里面肥美未熟的青桃。
树下一方石质棋盘,棋盘上黑白两子分明,彼此交错俨然是一场凶险异常的厮杀。可这难分高下,纠缠不已的黑白两子执棋者竟是同一人。
是个穿着蓝衫的男人。
门外沙石作响,不多时走进一人。
男人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景抒师兄,你来早了,我这桃还没有熟透呢!”
进来的这人正是昨日在海津北站与张继阳交手的那个女人。
“景哲师弟,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苏景哲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回头看了一眼曹景抒,淡道,“五师兄就算是闹出花来,这也是小师弟的命数!当年小师弟斩断六根,无非就是想要把那个家伙封住罢了!可那家伙与小师弟本为一体,这水就算是堵的再好终有决堤的一天!倒不如疏通一下!赌一把天机!”
曹景抒没有说话,在苏景哲的对侧坐下,从棋盒里拿出一枚棋子仔细的端详了几眼。
“还是永子!你倒是会享受!九师弟,你我师兄弟16人,为了迷惑当年的凶手,隐藏了足足有14年,现在小师弟一人孤身奋战,结果遭此大难,你让我,让我们如何能够袖手旁观,难不成你也要将小师弟也当做这棋子不成!”
说着便将手中的棋子重重拍在棋盘上的一处。
“师兄,我还是那句话!”苏景哲从自己的棋盒里拿出一次稳稳的落在了棋盘的另一处,“你来早了!这等待了14年的第一步棋,现在这步棋才刚刚的开始开局!”
“你在说那个女孩?”
“不然呢?”苏景哲抬头间眼中泛出阵阵蓝光。
“可那姑娘,是小师弟的生死劫!稍有不慎…”
“没错,那个姑娘就是李简的生死劫!但是没说是哪个李简!”
苏景哲缓缓地从棋盘上将已死得棋子拿起,放进曹景抒的棋盒,眼中依旧平静,似乎那平静的蓝色下视一盘大局,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
“你要杀了那家伙!概率有多大?”
“不管是哪个消失,人格都将会合并!回来的都一定是曾经的那个小师弟!”
“可是这最后的一条根器,究竟被藏在了哪里!”曹景抒问道。
苏景哲只是一笑,“若是那个小子连这都猜不出来,那他这本事,也就砸了!”
阳光普照,当清晨的第一阳光冲破酒店的窗帘落在张宁宁的脸上,终于将这个昏睡了一天有余的姑娘唤醒。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九点钟出发前往方玮琪的公司!能否出行请回复!”
发送者,张继阳。
简简单单回复了一个收到,张宁宁舒展了一下懒腰,虽然依旧浑身没劲但总算是有了点气力。
出发的第一站,就是目标所在公司对面的一家咖啡店。
咖啡,打工牛马的最好陪伴。
那柜台上摆满一层又一层的外卖,28九都来自于对面的这家公司,“天蓝漫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根据网上传来的消息,他们公司这周周末就会有一部番要上线,但是根据他们人员的配置情况来看,工期应该很紧!基本白天除了拿外卖的时候,基本很少有人出来!”
杜潇一边嚼着手里的煎饼一边分析着眼前的情况,手中还攥着一杯咖啡,但是这咖啡感觉此刻就像豆浆一样。
平日经常跟咖啡厮混在一起的张宁宁今天出奇的没有喝咖啡。
感冒了,舌头也莫名的敏感了很多,喝苦的吧觉得像药,喝甜的吧,就算是三分糖还是觉得甜度超标齁得慌。
“等他们出来拿外卖,那也不一定是咱们要见的那个女孩!”张继阳蹙眉道。
杜潇点了点头,“没错是这样的!当然这并不是最糟糕的!这个公司现在负债率,已经快要爆了,就等这部新番上映来回本!这次的重视程度要比以往更甚!每分每秒对于对于他们而言都无比的珍贵绝对不会浪费一秒钟!毕竟每浪费一分钟对他们而言他们失业的概率就会加大一分。”
“那咱们肯定不能等到他周末上映之后再来找人,到时候就算是当天返程,可能都来不及啊!”张继阳道。
张宁宁思索片刻,“也就说需要兵行奇招了!如果说他们现在的情况是资金紧张,如果说有新的赞助商的话!”
杜潇立刻投来了欣赏的目光,竖起了大拇哥,“没错这就是咱们唯一能够占用他们时间的办法!并且也可以以此为筹码让那个女孩百分之百帮助咱们!”
张继阳脸上顿时腾升出了无数条黑线。
“你在逗我,你们两个!赞助商,话很轻巧,哪里来的钱啊!咱们三个,一个打工的牛马,一个穷鬼,一个外聘的!哪来的钱当赞助商啊!”
杜潇微笑的抖了抖手指,神秘的说,“谁说咱们要出这个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