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息。姜澜和王宇分站两旁,王宇脖子伸得老长,一张脸涨得通红,还在喋喋不休地狡辩:“执法师兄,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姜澜就是蓄意挑衅,一上来就对我动手,我和我的那些师弟们可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执法弟子的脸色,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能把这锅稳稳扣在姜澜头上,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执法弟子坐在主位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依次扫过姜澜和王宇,声音低沉地开口道:“在灵霄宗内斗殴,触犯门规,不论缘由,都要严惩。但念及你们初犯,若能如实交代,可从轻发落。”
姜澜神色坦然,向前一步,昂首挺胸,有条不紊地说道:“执法师兄,事情并非如王宇所说。从入宗考验时起,他就处处嘲讽我,今日更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新入门的小弟子,言语极尽羞辱。我实在看不下去,才出手制止。”他眼神坚定,直视执法弟子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我所言句句属实,愿意找被欺负的小弟子以及周围的旁观者作证。”姜澜心中笃定,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王宇颠倒黑白。
王宇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恼羞成怒地跳脚道:“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纯粹是你自己看我不顺眼,故意找碴儿!”他一边叫嚷,一边用余光偷瞄执法弟子,心里直发慌,要是真去调查,自己那些恶行肯定瞒不住。
这时,那被姜澜帮助过的新弟子被带了进来。他低着头,双腿微微发颤,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我没被王宇师兄欺负,他们就是在说着玩呢。”新弟子心里怕极了,一想到王宇父亲是仙缘城城主,权势滔天,要是得罪了王宇,日后自己和家人在这仙缘城怕是都没好日子过了,所以只能昧着良心否认。
姜澜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指着新弟子,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王宇见状,眼睛一亮,立刻趁机添油加醋:“执法师兄,您瞧见了吧,这姜澜就是在无理取闹,无故寻衅滋事。您一定要好好惩治他,给我一个公道!”
姜澜又气又急,向前跨了一大步,大声反驳:“执法师兄,当时王宇欺辱这位新弟子时,有不少低阶弟子围观,你们可以去一一询问,我绝无半句虚言!”他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就这么被王宇颠倒黑白,实在憋屈。
执法弟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扫视,沉声道:“此事疑点重重,既然如此,我们执法堂定会深入调查。若是发现有人撒谎,绝不轻饶!”说罢,大手一挥,让人去调查,“调查没清楚前,你们就在此地先反省一下。”
王宇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可心里却慌得不行,不停地在心里祈祷那些围观的人都能像这新弟子一样,不敢说实话。要是真查出自己的恶行,这灵霄宗内,怕是没自己的容身之地了。而姜澜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相信真相迟早会大白,王宇的真面目也一定会被揭露 ,自己绝不能就这么被冤枉。
没多会儿,执法堂的调查弟子就匆匆返回,手里拿着记录证言的玉简,神色凝重。王宇瞧见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眼神开始不自觉地闪躲。姜澜则长舒一口气,挺直了腰杆,眼中满是期待,坚信真相即将水落石出。
执法弟子将玉简中的内容投影出来,只见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众多低阶弟子的证言,每一条都详细描述了王宇如何仗势欺人,对新弟子百般羞辱,而姜澜又是如何挺身而出制止恶行。
王宇看着投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还妄图垂死挣扎,声音颤抖着狡辩:“这……这肯定是姜澜买通了他们,故意编造出来污蔑我的!”
姜澜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手指着王宇,大声怒斥:“你到现在还在嘴硬!事实俱在,你还想抵赖?”
执法弟子冷冷地看向王宇,目光中满是失望与愤怒:“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在灵霄宗内仗势欺人、颠倒黑白,触犯多条门规,实在罪无可恕!”
王宇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灰败,眼神中满是绝望,此刻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
最终,执法弟子宣布:“王宇,仗势欺人、违反门规,罚禁闭三个月,扣除一年的修炼资源,以儆效尤!姜澜,虽出手斗殴违反门规,但事出有因,且是为了维护正义,功过相抵,不予处罚。”
姜澜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走出执法堂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仍瘫坐在地上的王宇,心中五味杂陈。经历这场风波,他彻底明白,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一味莽撞地坚守正义,不计后果地挺身而出,只会给自己招来无尽麻烦,种下难以摆脱的因果。原本那份炽热的正义感,在现实的冰冷墙壁上撞得粉碎。他暗暗发誓,往后绝不再轻易多管闲事,只专注于自己的修行之路,不再让所谓的“正义”成为牵绊自己的枷锁 。
姜澜回到住处,只见王正正捧腹大笑,那笑声一阵高过一阵,肩膀抖个不停。苏莫冉还是老样子,在自己屋内静静打坐修炼。姜澜满脸郁闷,抬手拍了下王正:“你乐什么呢?其他人呢?”
王正好不容易止住笑,挠挠头,眼中还带着笑意:“姜师兄,你可算回来了!走走走,我带你去看个乐子,陈师兄他……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王正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话都说不完整。
姜澜一头雾水,皱着眉问:“陈奕峰怎么了?”
“他……他跟纪师姐表白啦!”王正边笑边拍大腿,“你是没瞧见,当时那么多人围着,他倒好,跟人家说‘纪师姐,你可愿做我的道侣’,那大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那勇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哈哈哈哈!”王正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直不起腰。
姜澜更懵了,一脸无奈:“你先别笑了,到底咋回事?”
“别问啦,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王正强忍着笑,拉着姜澜就走。
两人一路来到宗门坊市旁的灵药堂。一进屋,就看到一个满脸浮肿、青一块紫一块的人躺在单人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屋顶,正是陈奕峰。旁边张逸正拿着药膏,一脸无奈地给他上药。
张逸看到姜澜,苦笑着打招呼:“你们怎么来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陈奕峰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走了。”
姜澜看着陈奕峰这副惨样,惊得瞪大了眼:“这是咋了?怎么搞成这样?”
张逸瞧了眼还在憋笑的王正,无奈地开口:“他没跟你说?”
“说什么呀,他就知道笑,话都说不利索。”姜澜没好气地说道。
“他被人揍啦!”张逸哭笑不得,“当时那场面,乱得哟!围在纪师姐身边的全是她的狂热粉丝,一个个跟护花使者似的。陈奕峰倒好,以为人家是来捧场的,上去就表白。结果话一出口,那些人眼睛都红了,跟商量好似的,一个接一个冲上去,还不用灵力,就一人一脚,那架势,跟排队踢沙袋似的,把他揍成了这副模样。”
姜澜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就没人管吗?执法队呢?他们不管?”
张逸长叹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好笑又无奈的神情:“不是不管,是管不过来呀!打人的人太多了,而且人家聪明着呢,不动用灵力,纯粹肉搏。估计是以前也有过这种表白被揍的事儿,大家都有经验了,打完就跑,执法队来了连个正主都抓不着。”
姜澜听着张逸的讲述,脸上的神情从震惊转为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这陈奕峰,也太莽撞了。”他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奕峰,调侃道:“陈兄,表白有风险,下次可得谨慎些。”
陈奕峰听到姜澜的声音,缓缓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姜兄,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回算是彻底长记性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每说一个字都扯得脸上的伤口生疼。
王正好不容易止住笑,凑上前去:“陈师兄,你这勇气可嘉,就是没打听清楚状况。不过你放心,等你好了,咱们再找个机会,找那些揍你的人算账!”说着,还挥舞了一下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张逸白了王正一眼:“还算账呢,你要是去,估计也得被揍成这副模样。”王正撇撇嘴,不以为然:“我才没那么傻,我就说说而已。”
姜澜看着这几人,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这些同门的相处日常,虽然偶尔有些荒诞,但也充满了烟火气。他突然觉得,修行之路也并非只有枯燥的修炼和残酷的争斗,这些有趣的小插曲,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
姜澜在灵药堂转了转,堂内一般是宗内弟子购买灵药或灵种之地,当然也有疗养间,弟子外出任务总会受伤,来此能找到对应的药材治疗外伤,堂内设有售卖丹药之处,丹药虽好只是价格比单独的灵药贵,所以一般人都选择用灵药材制成的药膏涂抹。除了出售疗伤丹药还有避毒丹药,养颜、延寿等丹药,大多都是门派炼丹堂送来的,也有弟子出售的。
姜澜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丹药货架上穿梭,心中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入门大比,他深知备上些四阶疗伤丹与避毒丹的重要性。可当他看向价格标签时,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自己从下界带来的那点极品灵石还没来得及换成此界通用的元晶,暂时无法购买这些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