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什么,这屋子孙女很喜欢,多谢外祖母费心”。
这屋子里摆的一应家具,净是名贵的。
上好的朱漆家具,黄梨木大小杨花梳妆台上被下人放了一尊冰裂纹的青色哥窑花瓶,插着一枝不知名开得正艳的花。
就她躺着的这张拔步床的床帐外层都是丝绸,里层是薄纱的,上面坠挂着如意纹缕空银球,还有乌木雕花刺绣屏风等。
处处透着奢华,无一不彰示着布置这房间的人的用心之处。
“不用和外祖母这般客气,你是我的亲孙女,来外祖母这儿就是回到了家”。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当时布置这房间时,她全部按着最好的来,就怕孙女住不好。
“老夫人,表小姐,大夫人二夫人来了”,翠嬷嬷轻敲门,禀告道。
“是你的两个舅母来了,想来也是听到你醒了过来探望的,不用紧张,她们二人都是好相处的”。
她们婆媳之间也无矛盾,可以说是这后宅中难得一见的情况。
老夫人给江知念理了理头发,慈祥地说着。
“好,孙女知晓了”,江知念乖巧点头。
“见过母亲”,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同给老夫人行礼。
江知念等她们起了身,主动开口,“知念见过两位舅母,还请两位舅母原谅,知念身体不适没能给两位舅母见礼,待知念身体好后,再去拜访舅母”。
一番话说得人心里慰贴,让她们心里顿生好感。
大夫人李心然温声细语,“知念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这就是乔砚的母亲了,是一个温柔贤淑的贵夫人,温柔不失端庄,果然母亲好看才能生出乔砚那般的儿子。
站在旁边的二夫人卢婳也接道,“知念长得真好,这京城啊又多了个绝色美人,休养好了二舅母带你出去走走,定会羡煞旁人”。
好听的话从二夫人嘴里不要钱似的说出,看样子是个性格爽快,能说会道的人,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有趣,长相也是明艳大方。
江知念脸色苍白却明媚一笑,“那侄女便先谢过大舅母二舅母了”。
李心然暗叹,好一个娇娇悄悄的女子,让人心生喜欢,怪不得那些匪贼劫了财还掠人,白白遭了苦,回去让儿子定不放过那些贼人!
几人说了会儿话,老夫人替江知念掖了掖被角,
“时间也差不多了,一直和你说话你都休息不好,我们就先回去了,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下面的人,让他们给你做”。
“好,孙女会的,”
一双灵动的眸子看向大夫人二夫人,“多谢大舅母二舅母今日来看侄女,等知念好了,可是时时要来找舅母玩的,到时候两位舅母可别嫌我烦人呢”。
俏皮的话逗得三人齐齐一笑,二夫人卢婳点了点她额头,“尽管来就是”。
大夫人李心然也是握住她的手,“想来便来,府里也没个小姐,就砚儿和齐儿两个小子,到时候来我这不好玩了还可以叫你表哥带你出去逛逛”。
她口中的齐儿,就是二夫人卢婳和乔全的儿子乔齐,今年十岁。
“是啊,你们两个年龄相仿,也就齐儿比你们两小得多”,老夫人也说道。
江知念:“弟弟小也可以和我们玩嘛,我和表哥带着弟弟”。
提及乔砚,“大舅母,表哥在做什么呀?我想当面感谢表哥,如果不是表哥,我恐怕都见不着你们了”。
李心然见她眼眶泛红,温柔的安慰她,“你表哥在皇宫里,这几天都有些忙,快别想这些不好的事情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等你表哥空闲了,我让他过来你这”。
“嗯好,多谢大舅母”。
一会儿,三人终于离去,江知念让秋月在门口守着,她想静静。
然后利落下床,缓过劲后躺了那么久,骨头都躺麻了,趁没人下床活动活动。
在屋里踱着步,大黄突然冒出来,“宿主,你手臂上的伤要用一键恢复吗?”。
“不用,这伤还有用,只要不使力,就还能忍受”。
她现在想的是后续她该如何接近乔砚,乔家并未分家,他们住在一个宅子里,但这宰相府这么大,想遇见还是挺难的。
更何况乔砚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事情也多……
又想到剧情里乔砚的开挂人生,7岁作诗,12岁中秀才,17岁殿试成绩第一,一举中状元,成为皇帝钦点的新科状元,在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后入翰林院,授翰林修撰,三年时间升至翰林学士,不靠他爹,全靠自己逆天的才能。
按理说翰林院是皇帝逐渐架空宰相的工具,他居然敢让乔砚坐到翰林院重要的位置上,是想让父子反目成仇还是真的器重乔家?
不过嘛,再怎么样,乔家都不会没落,乔砚父子可不是傻的,只怕是早已有了对策……
且乔砚一心官场,根本无心儿女情长,这男人长得好,家世好,能力强。
女孩明亮的瞳孔划过一丝趣味,但这种男人攻略起来带感啊。
…………
装模作样在屋里躺了三四天,终于走出院子活动了,前天让秋月把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礼物挨个送给了宰相府的众人,原打算自己去送,但又耽搁了这么些天,还是早点送吧。
这几天乔砚一次也没来。
山不就我,那便我就山去。
“小姐,穿哪件啊?”,秋月取了几件衣裙,询问着江知念的意愿。
细白手指指向水绿色的薄裙,“这身吧”。
铜镜中的女子本就肤白,再一身水绿色的裙子,越发显得她水嫩,像一滴清晨的露水。
秋月灵巧的手给她梳了个飞仙髻,再簪上一对羊脂色茉莉小簪。
江知念还是第一次作这种装扮,意外的好看。
带着秋月走在府里,不愧是王权富贵之家,宽阔华丽,雕梁画栋,错落的亭台被池水环绕,高高翘起的房檐似是要飞上天的雄鹰。
连续忙了三四日,乔砚终于空闲了下来,从皇宫里出来也没出去和好友相聚,只回了家来。
穿过花拱门,就见一女子从长廊另一头走过来,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杏眸乌黑,穿着水绿色的长裙,整个人又娇又嫩。
待她走近,嗓音婉转地唤他一声表哥,正是他新来的表妹。
也是那晚勾起他一丝情绪的人。
“嗯,表妹”。
他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看不出情绪。
江知念似察觉不出他的冷淡,笑盈盈的望着他,“表哥,多谢你那天来救我,若不是表哥,我可能已经不在……”
“别乱说,既然救你就不可能会让你出现危险,何况,表妹也是有胆量之人”,男人负手而立,眼底似有暗色,细看之下又消失不见。
意有所指的话让江知念一顿,“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感谢表哥的,表哥何时有空,请表哥吃饭可好?”
“不必,表兄妹之间不用言谢”。
不出意外,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