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路途极长,又避免皇上公主劳累,玄武驾着马车带着绿沉和青锁赶来。
两个丫头看到平阳后,都激动的落下泪来。
赵凛示意她们小声,然后将睡着的平阳轻轻放进铺好的软铺中。
若是平常这么一放,平阳必然会醒过来。
可这次明显是累极了,放进去后居然只是转了个身,自己缩进暖和的被褥中继续睡了。
两个丫头有点畏惧不敢上前,看到赵凛转过身来忙跪下请罪。
赵凛心知定是自己把她们给吓到了,其实细想起来,她们并无过错,只是面对危险经验不足而已。
可两个自小关在深宫的丫头,又能从哪里吸取经验呢?
“你们起来吧,朕不怪你们,是朕一时情急,吓到你们了。”
两个丫头低着脑袋,却忍不住互相看看。
这是皇帝在跟她们道歉?
“起来吧,地上凉,今后好好看顾公主,另外,绿沉。”
刚刚站起身的绿沉一个激灵,差点又跪下去。
“以后少给公主买那些情情爱爱的画本子,若是把朕女儿教成恋爱脑,长大了要死要活的跟人私奔,朕绝饶不了你。”
绿沉忙听话的应声,说再也不敢了。
已经钻进马车的赵凛还不解气的拉开车门,继续威胁道:“还有你的九族!”
然后‘啪’一声,车门被关上。
绿沉吓得一步窜到青锁身后。
呜呜呜,她的九族怎么一直岌岌可危。
*
由于路程太过漫长,马车速度又慢,一行人回到和亲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青龙和白虎虽然早就将霍家军遣散了,但守在门外的护卫明明没看到人出去,却偏偏一早上看到人回来,纷纷跪下请罪,生怕被门口等了许久的呼延丞相拉下去砍了。
那个原本嚣张的护卫首领正跪在地上叽里呱啦的为自己辩解,“丞相大人,我等在此守了一夜,真的没有看到大盛人是如何出去的。”
霍青微微挑眉,“这是何意?本相以为这些护卫是狼奴国派来保护我等的,难道竟是看守我们的?”
这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总不能是来伺候你们的吧。
但呼延不能说,他还得带着笑好好哄着,毕竟他现在有求于人家。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霍青又扎来一刀,“哦,呼延大人一早过来定时来与我等签订国书的吧?”
呼延嘴边的胡子翘了又翘,最终压住了火气。
“霍相,这是带人出去游玩了?”
“正是,狼奴国夜晚风光别具一格啊。”
两人互相虚伪吹捧几句,呼延忽然执起霍青的手,老泪纵横道:“不瞒霍青老弟,老哥哥此番前来确有一事相求呀。”
马车里的赵凛白眼快翻上天际。
呼延你叫谁弟弟呢?
你都能当霍青的祖宗了。
霍青抬手亦覆住他的,深情厚谊道:“呼延老哥,有事不妨直说。”
呼延老丞相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实不相瞒,我们二王子迟迟不肯登基,现下直接把王府封锁起来,谁都不让进。”
霍青心下了然,这是怕自己去要人。
“那此事有什么是弟弟能为您效劳的?”
老丞相面色有些尴尬,特意将霍青拉到一边,小声道:“昨夜我们敲了一夜都不肯开门,可不知今早怎么了,突然传出话说只要霍相肯前往一见,登基的事好商量。”
霍青挑眉,这是什么新操作?
总不能是朱雀不从,让自己去劝的吧?
应该不能,挛鞮稽粥再荒唐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老丞相明显是怕霍青不同意,拉着霍青的手都用力了些。
“霍青老弟,你想,这二王子一直不肯登基,这国书就无法给你兑现,你们便只能滞留在这里,若是能早日劝说成功,一切不就都好说了。”
霍青蹙眉,“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呼延老哥为何看起来如此为难?”
呼延不经意间瞄了霍青好几眼,虽然在他手上吃了很多次亏,但不得不承认这位名满大盛的霍相确实有张无法挑剔的容颜。
他们二王子能看上此人也算是有眼光了。
但,很棘手呀。
“是这样的,霍青老弟,您可能也听说过,我们二王子的喜好有些与众不同。”
“知晓的,他喜欢男人。”
老丞相被噎了一下,又道:“如果,老哥只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二王子对老弟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你能不能看在两国的面子上,先糊弄过去?”
此时此刻,霍青看呼延的目光已经堪比赵凛看外星人了。
好家伙,霍青真是直呼好家伙。
你们狼奴人还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干呀。
主意敢打到他头上的,天底下你们也是第二个了。
第一个在马车里哄孩子睡觉呢。
霍青甩开一直被呼延紧紧抓着的手,“呼延大人,我等一夜未睡,现下需回去休息,至于看望二王子的事,待我等睡好再议吧。”
说罢便命令青龙开门,一众人大大方方的驾着马车进入别院。
旁边的护卫没有命令愣是不敢检查。
站在最后方的呼延一双布满皱纹的老手都攥的发青了,但还是得忍着。
旁边的小官员看不过去,“丞相大人,大盛国力衰弱,不过一个丞相而已,若殿下喜欢,直接绑了送到他府上便是。”
呼延目露寒光,“大盛弱,可不代表霍青弱,昨夜军队搜山,阵势大到都不打算遮掩,你以为他真的会怕我们?”
“那现下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等到他们睡醒吧。”
这也太丢人了。
呼延瞪他一眼,“一切以殿下登基为重。”
只要稳住了狼奴国,别说一个霍青,就连整个大盛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
二王子府内,下人急急走到挛鞮稽粥卧房门口,小心地说道:“殿下,外面传回来的最新消息是,霍相大人回府了,但因为劳累了一夜,需要等休息好后才能上门拜访。”
守在床边的朱雀顿时就急了,“我亲自去请,主上身边的‘阎王愁’医术了得,定能治好你。”
趴在床上的挛鞮稽粥抬手死死抓住朱雀的手,“你想跑?”
朱雀无奈,只好转过身,趴在床边解释,“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跑,你现下高烧不退,我只是担心你。”
挛鞮稽粥脸颊上晕着病态的嫣红,但听到朱雀的话后还是忍着羞耻道:“闭嘴,你他爹的不那么疯,我能被搞成这样?”
朱雀自知理亏,心虚的辩驳道:“谁让你心怀不轨给我下药的。”
挛鞮稽粥欲哭无泪,老子给你下药是为了自己享受,不是让你享受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