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简直不可理喻。
有恩怨当面了结不好吗?
非搞这种模棱两可,云里雾里的谜语。
好像不搞神秘一点,显不出自己世外高人身份一样。
吐槽归吐槽,人还得救。
丁白并不因为别人抓错了人,小妹安然无恙而放任不管。
于他而言,道人抓走的就是丁岚。
不管怪道人是否会再次回来,只要他们对自己亲近的人下手,他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这个底线上,丁白从来不会手软,更不会容忍威胁继续。
但要从一张草图找到道人所在位置谈何容易。
他可不想花心思去猜道人的谜语。
这并非他的强项。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方法,用小比例地形图比对。
全国小比例地形图通常密级较高,只存在于专业机构和军事部门,好在他有个国家安全部门顾问头衔。
很快他通过朱潇的电话联系上了安全部门信息处理中心。
他把道人留下的符书地图重新绘制一遍,通过邮件发了过去。
在等候安全信息处理中心计算机海量对比期间,他一边加紧打坐恢复真元,一边从道人留下的符书研究对付符师的手段,另一边还把上次从兴汉买来的古人道家法器全部小炼,埋进别墅周围,结成一座防御阵法。
四天后,国家安全信息中心传来比对结果。
经过中心超级计算机数亿次比对,找出了三千多个疑似相同地点,排除国外,又经过数十名专家人工判读,把道人留下的地址缩小到一百二十三处。
其中地处山城和邻省只有一处。
古梁山脉的孤云山。
这里是一处方圆三百余公里的山区,整个范围居住人口不足一万,大多数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政府迁往平原地区,只有些林场员工和舍不得背井离乡的老人在此生活。
因为地形复杂,那个地方只有一条通往林场的土路。
过了林场场部,连片群山只有几条供人步行的小路进山,而且很多地方还是原始森林,自古以来只有采药人和猎户才熟悉山里情况。
而那些曾做过采药人和猎户的,现在已经到了垂暮之年,想找人带路基本不可能。
丁白将家人交代给杨名舟照看,便自行驾车前往三百公里外的孤云林场。
临走时,还在朱潇的安排下,拿到了一套卫星通讯设备和野外远足行装,他倒不打算随时跟外界取得联系,主要这套卫星通讯设备中有现成的地图,可以不受基站限制的帮他指引方向。
孤云林场名副其实。
一座与世隔绝的七八十年代村镇。
宛然满山秋黄中的一抹灰白。
山中秋凉总是来得比繁华城市提前。
秋风卷起枯落黄叶。
一朵残花在风中打着滚,既不知是从哪里吹来,也不知要被吹到何方。
世人岂非也都正如这朵残花一样,谁能预知命运。
所以人们又何必为它的命运伤感叹息?
残花若有知,也不会埋怨的,因为它已有过曾经绽放的辉煌,已受过天地的关照和洗礼。
这就已足够。
半白半灰的墙面上,红漆写成的标语大字已经斑驳褪色。
一名头上戴着灰布檐帽,袖子上套着青布袖套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只生一个好'的好字下面等他。
这是当地警方联系林场保卫处,负责接待他的护林员。
如今这个偌大林场员工所剩无几,场部已经搬迁到几十公里外的县城。
这位护林员是少数留守人员之一。
“哈,你好,丁白是吧!我叫陈广柱,林场保卫处孤云场部留守干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给我提。”
山城警方对何歌的失踪也很重视。
但他们对此毫无头绪。
不管是小区公用监控,还是一号别墅安装的安保设备,都没能拍下当时影像。
监控摄像头当时像突然失灵了一般,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录像里只有雪花一片。
警方得出的结论是入侵者使用了某种电子干扰设备。
只有丁白清楚,这是修行者释放出的强大气场所致,他以前也不清楚能做到这种地步,在家里尝试之后,发现真元外放引起的空气粒子共振,的确能造成监控失效。
修行于他而言,就是不断摸着石头过河的前进过程。
比如邮轮上,他从察猜那里学到了真元外放加大空气致密度,加大阻力来阻挡子弹运行的方法;也从工装男子学到了战斗中利用双方真气激荡,刻意控制流散方向角度,布置于己有利的阵法……
“陈师傅,用不着麻烦,我只需要打听一下,附近会不会有人见过一些装扮奇特,不太像这个时代的人?”
陈广柱呵呵笑了起来,摊开手臂,“你看我像不像?”
丁白苦笑。
这位保卫干事确实保留着八十年代穿衣风格,身上那件四个兜的灰布衣服也相当有年代感。
于是换种问法:“附近可有什么道观庙宇?”
陈广柱围着丁白开来的阿斯顿马丁绕着圈,啧啧有声。
久居山里的人,很少见这种大城市才能见到的小众豪车。
“以前山里面倒是有两座道观,后来退耕还林,把坡度级四十五度以上的土地都划为了林地,山里人也在新村居民点政策扶持下,逐渐迁出了大山,道观哪还有人光顾,早就废弃。”
“其实搬迁前,道观就只剩了一两个老得不行的老道人,徒弟们都耐不住寂寞,学了本事都去了附近县城,给人看风水,堪舆阴宅挣钱,谁还守着深山里的道观?”
“和尚庙那就更不可能有了,你几时见过和尚庙除了游人众多的名山大川,还能往深山建的。”
……
陈广柱话不少。
可能平时跟人聊天机会不多,逮着一个就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丁白只能耐着性子听,时不时插上一句。
说着说着,陈广柱似乎感受到他的敷衍,立马说道:
“我在厨房给你准备了些进山用的干粮和腊肉,我不知道你进山里干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几天,准备分量有点足。”
“山里面这个季节虽说还能猎到好些不错的猎物,终究好多野兽现在都放在了国家保护名录上面,一不留神掏个鸟窝,比当官的贪污受贿几十上百万还判得重,你既然是执法人员,这种错误还是不要犯了。”
听得出来,这位仁兄对现实很多事物不满。
不过他给丁白准备的干粮可不少。
几十个硬得能砸死人的死面馒头,接近十斤风干得没一点水分的老腊肉,而且这些腊肉一看就不是常见的猪牛羊,极可能是山里打来的野味。
丁白没问,大家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