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头坐骑如鬼魅般划破夜空,从高空中俯冲而下,带起的狂风卷起山林间的枯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小夭一马当先,黑袍猎猎,兜帽下的双眸如寒星般冷冽。
她身后的队伍整齐而肃杀,一众人安静的可怕,唯有坐骑振翅的轰鸣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众人沿着山脉一路疾驰,直到距离城池十里之处,才在一座被浓密树冠遮蔽的山峰上降落。
小夭轻盈跃下坐骑,靴底踏在松软的腐叶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环顾四周,密林漆黑如渊,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唯有阵阵夜风拂过树梢时,枝叶摩擦的声响。
“这地方倒是隐蔽。”她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暗器。
黑袍人没有回应,只是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的菱形令牌,令牌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光泽。
他掌心灵力涌动,一道暗芒打入令牌之中——
“嗡!”
无形的波动如涟漪般扩散,刹那间,众人前方的虚空扭曲了一瞬,随即“咔”的一声裂开一道十丈宽的豁口。
豁口似一张无形的巨口缓缓张开,露出内里幽深的通道。
小夭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倒是有点意思,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能弄到这东西。”
黑袍人低笑一声,嗓音沙哑而低沉:“这里是我们西炎的重要关口,除了那边所有人都可以进的城池大门,皇室自然要留一手后路。”他顿了顿,语气微冷,“若是没有这令牌,强行破禁,瞬间便会惊动驻扎在东部的大军。”
话音才落,他猛的策动坐骑,率先冲入豁口之中。
小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一挥:“跟上!”
豁口内,是一条蜿蜒的山脉隧道,两侧石壁上镶嵌着黯淡的荧光石,勉强照亮前路。
众人沿着隧道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连时间都在加速流逝。
半个时辰后,天地间的黑暗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目的光亮和嘈杂的人声。
小夭策着天马悬停在高空之上,她俯瞰下方,只见灯火通明的城池如一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群山之间。
街道上人影绰绰,酒肆、赌坊、酒楼鳞次栉比,喧嚣声甚至传到了高空。
她偏过头,看向身旁的黑袍人,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确定情报无误?”
高空的狂风肆虐,吹得众人衣袍翻飞,黑袍人的兜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张苍白而瘦削的脸。
他的眼角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鸷。
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这三人最近风头无两,一来就居于高位,我若是连这点情报能力都没有……”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又怎能在西炎混下去?”
小夭盯着他的眼睛,忽而轻笑一声,嗓音轻柔却暗藏杀机:“最好是如此,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招……该知道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黑袍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森的寒芒,他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意,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按之前说好的,动手的事情得你自己来,我的任务只是负责将你带进来——我不能暴露。\"
小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轻轻拂过腰间暗藏的银针:\"知道。\"她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已投向那远处灯火通明的园子,\"走吧。\"
一街道的尽头,一座雕梁画栋的园子静静矗立。
朱漆大门上鎏金的兽首衔环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园内传来的丝竹之声隐约夹杂着男子的调笑。
檐角悬挂的琉璃宫灯将整座园子照得如同白昼,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小夭轻扯缰绳,天马无声地隐入云层,她双眸微阖,眼底流转的彩色光芒忽明忽暗。
下方园子的布局瞬间清晰可见——明处的守卫,暗处的岗哨,甚至连假山后藏着的暗桩都无所遁形。
左耳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至园墙之下,他背贴着冰冷的石壁,仰头望向云层深处,嘴角扬起一抹少年人特有的狡黠笑意。
但当他的目光转向园内时,那笑意瞬间凝结成冰。他猛地挥手,动作干净利落。
\"嗖——嗖——\"
轻微的破风声接连响起,数千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似潮水般无声地漫过院墙下的阴影。
一众暗卫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每人都默默等待着。
小夭掌心蓝金色的月牙印记微微一闪,一把通体蓝金色的弓凭空出现。
弓身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弓弦细若发丝却泛着森冷寒意。
她眯起眼睛,视线扫过园门口的暗哨——那些伪装成石雕的守卫,还有园内高耸的了望台,台上人影晃动。
\"嗤——\"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么怕死?连园子里都要架设了望台,是怕自己在睡梦中被弄死吧?\"
身旁的黑袍人冷哼一声,宽大的袖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没人不怕死。\"他的声音像是淬了毒,\"更何况这三人身份特殊,一来就身居高位,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阴冷,\"况且...他们还设计伤了相柳,自然更要加倍小心。\"
小夭把玩着弓的手指突然一顿,听到相柳的名字,她眼底的彩色光芒骤然变得凌厉,但转瞬又恢复如常,只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声音极低:\"今天,就好好的算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