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董!!”
温行业一边颤颤巍巍地朝着江辞所在的位置挪着步子,一边带着哭腔喊道,那声音里满是哽咽与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眼神却始终紧紧地盯着江辞,一刻都不曾挪开,就盼着能快点走到近前,好像只要靠近江辞,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苦就能被知晓,被理解了似的。
江辞静静地看着这个明显饱受风霜的男人,心里暗暗想着,看来把他送到这儿来还真是做对了呀。
瞧他现在这副模样,和之前那副总是想着偷懒耍滑,满身浮躁的样子截然不同了,看样子在这儿待的这段时间,已经把他那些桀骜不驯的棱角都给磨平了,整个人都变得老实了不少呢。
“江董!!”
温行业好不容易走到江辞身边,赶忙挨着她坐了下来,那神情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江辞,又叫了一声。
那声音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似乎在等着江辞开口问他怎么了,好让他把一肚子的苦水全都倒出来。
他搓了搓自己粗糙的双手,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睛也红红的,就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江辞,只盼着江辞能安慰安慰自己呢。
“温总,你辛苦了!”
江辞看着眼前这个被折腾得饱受摧残的男人,心里着实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一脸关切地说出了温行业这会儿最想听的安慰话。
温行业一听这话,那可不得了,顿时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边哭还边絮絮叨叨地诉说起来:“呜呜……江董!你是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呀!呜呜呜……我刚来的时候他们都不给我饭呢!我都饿瘦了!!这里也没有网,我手机还坏了呜呜呜……我还没钱买新手机呜呜呜……”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脏兮兮的手抹着眼泪,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全然没了往日的那点架子。
江辞看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掉眼泪的男人,眼神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希述,希述心领神会,悄悄地从兜里拿出手机,快速地对着温行业拍了一张照片。
这照片拍得可真是恰到好处,把温行业那副委屈巴巴,涕泪横流的样子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温总,真是苦了你了。”
江辞嘴上继续安抚着,心里却在琢磨着,这老小子成天就知道欺负软软我,把照片带回去让她开心一下。
想着想着,江辞嘴角微微上扬,不过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温行业并没有察觉到。
“江董…我不想呆在这了,你肯定是来接我回去的对不对,呜呜呜……我们快走吧。”
温行业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边哭边手忙脚乱地把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军大衣脱了下来,狠狠丢在地上,随后像是发泄心中满腔的怨气一般,在那军大衣上用力踩了几脚。
做完这些,他才红着眼睛,满是期待地回头看向江辞,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等回到a市,一定要去把那些惦记已久的美食吃个遍。
以后说什么也绝对不会再离开A市一步了,这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温总,我只是来这看看的。”江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
“什么!!你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温行业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个度,那神情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不是。”江辞依旧语气淡淡,可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为什么!!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带我走,不然我就不让你走!”
温行业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说完立马撒腿就往门口跑去,一屁股坐在门口正中央,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摆出一副江辞不带他走,他就绝不挪开,死也不让开的架势。
一旁的村长瞧见温行业这耍赖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脸色一沉,语气严肃地说道:“行业,你再这样今晚就没饭了,今天可炖了一只鸡呢。”
听见村长这话,温行业下意识地就站起身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能回到城里,那可以吃到的鸡肉可比这儿多多了呀,他才不愿意继续留在这破地方呢!
于是,他脖子一梗,大声喊道:“我不吃!我不管,江董!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带我走!!”
说着,他还张开手臂,把门口堵得死死的,那架势就是坚决不让人通过,一脸倔强地盯着江辞,就盼着江辞能松口带他走。
江辞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想着,看来这温行业在这儿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呀,不过现在还真不是他能回去的时候呢。
“哎~看来温总也要半途而废了。”江辞故意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东西?!”温行业一听这话,立马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脸上满是疑惑地问道。
江辞见温行业上钩了,便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麦芽村是重点扶贫的区域,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政府来这儿大力开发呢。这要是能协助政府完成了相关项目,那可不是一件小工程,可是能带来不少好处的呀。”
“那那什么叫半途而废?”
温行业还是有些迷糊,不过心里也隐隐觉得这事儿好像不简单,便继续追问道。
江辞耐心地解释道:“我提前派温总你来这儿,就是想让你入乡随俗,好好在这儿待着,这样等政府来人的时候,也可以看见你的诚意呀。但是你现在要是走了,等政府的人来了却没见着你,那这个工程不就成别人的了嘛,这岂不是半途而废是什么呢?”
温行业听着江辞的话,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他有点犹豫了,一方面是实在想离开这苦地方,另一方面又怕真像江辞说的那样,错过了大好机会,还落个半途而废的名声,一时之间,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