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十多天后,赢虔的伤势已基本痊愈,阿莱娅也在部落族人的悉心照料下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白羊部落的营地中,众人正在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辽阔的草原上,牦牛像黑玛瑙一样星罗棋布,一片一片散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配合白色毡房,像一幅画一样。
白羊部落族人们,打仗有个特点,战马后面一定又随部落迁徙的牛群,仗打到哪,部落就迁移到哪,没有固定的居所,他们追逐水草而生活,此刻草原正直寒冬,族人们将牛群和马匹聚拢在一起,喂着夏季晾晒的干草,长期靠长生天吃饭的游牧族人,体格比秦人要壮实的很多。
赢虔站在帐外,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祁连雪山,眉头微皱。
“在想什么?”阿莱娅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赢虔收回目光,看向她:“我在想,魏国巫师和义渠人不会轻易罢手。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找到他们的老巢,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这茫茫草原,又是冬季,他们的老巢会在哪里呢?\"
“鬼才知道他们在哪?狡兔三窟,我们又不像你们中原人一样,居住在城里”
“那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这样不好吗?”
“好吗?”
“不好吗?”
..........
“无语,你又在想什么,我的头人大人”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
“当然是想你啊”
“我去,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弯刀女侠吗?怎么变得像个小女人!”
“切,那你又何计策”
“有没有办法离间他们,或者让他们相互之间产生猜忌,这样不用我们动手,魏国人就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得滚出秦地!”
“这个吗,让我想想......”
阿莱娅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义渠头人阿骨打·科儿汗虽然勇猛,但他也并非不明事理。如果我们真能离间他与魏国巫师的关系,或许能让他们决裂,甚至归顺秦国....”
赢虔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正合我意。不过,此行凶险,你……”
“就知道你们秦人都没安好心,你就打算把你的女人,像肥羊一样送给科儿汗,他可是这片草原上最威猛的男人,你就没有危机感?”
“我有,我就怕你搞不定他,哭着鼻子回来!”
阿莱娅打断他的话,用手托起赢虔的下巴:“赢虔!你可别忘了,我是白羊部的头人,不是什么娇弱的小姑娘。再说了,没有我,你又怎么能找到义渠的大本营?”
“幺幺,让我看看我们女头人和秦国女人有什么不一样”说着便向阿莱娅两个咯吱窝挠去,说是迟那是快,被阿莱娅躲开了。
“我可是像雄鹰一样的女人”
“噗...”
赢虔被她的话逗笑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一起行动。”
“像雄鹰一样的女人,怎么还得人托着啊!”
“你好讨厌”
“讨....厌....呃..........”
两人粗重的喘息人,让帐篷外族人微笑着拉上帐帘
......
就这样,一连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日。
.......
赢虔、阿莱娅率领秦军和白羊部的精锐骑兵,总计两万余人。
在义渠王还没有觉察的时候,已悄然逼近义渠的大本营。
这片靠近祁连山腹地的草场,天然形成了一个牧民的驻地,周边地势低洼,唯独义渠人驻扎这块地方,地势极高,四周峭壁环绕,易守难攻。
为了减少行军途中的阻力,赢虔选择让士兵白天休息,夜晚行军。
正好和草原上牧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作息时间相反,之前羌族人各部落打仗都约定,夜晚不动手,而秦人则没有这个约定,所以很快赢虔早已通过斥候摸清了地形,决定从一条隐秘的山与山之间羊道(放羊人走得道路)潜入。
夜色降临,众人借着月光悄然行动。
阿莱娅对这片地形了如指掌,带领众人绕过义渠的哨岗,直插山谷腹地。
“前面就是义渠头人的大帐了。”阿莱娅低声说道,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的帐篷。
赢虔点头,挥手示意众人隐蔽。他低声对阿莱娅说道:“我们直接进去,逼他交出魏国巫师。”
阿莱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两人带着几名精锐,悄然潜入大帐。
帐内,义渠头人阿骨打·科儿汗正与魏国巫师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巫师的声音阴冷而低沉:“只要再拖住秦军几日,魏国的大军就能从东面突袭,届时秦国必乱。”
阿骨打皱眉道:“可赢虔不是好对付的,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手。”
巫师冷笑一声:“区区一个赢虔,何足挂齿?只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帐帘突然被掀开,赢虔和阿莱娅大步走了进来。阿骨打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你们是谁!”
阿莱娅笑眯眯地看着他:“阿骨打头人,好久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阿骨打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她:“阿莱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赢虔上前一步,目光如刀:“阿骨打头人,我们今日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魏国巫师见状,脸色骤变,悄悄向后退去。然而,阿莱娅早已注意到他的动作,弯刀一挥,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巫师大人,别急着走啊。”
巫师咬牙切齿:“你们……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赢虔冷笑一声,目光转向阿骨打:“头人,你可知道,魏国巫师一直在利用你?”
阿骨打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怀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赢虔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阿骨打:“这是我们从魏国军营中截获的信件,上面清楚写着,魏国计划在击败秦国后,将义渠的土地一并吞并。”
阿骨打接过羊皮纸,仔细阅读,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他抬头看向巫师,声音冰冷:“真是这样吗?”
巫师脸色大变,急忙辩解:“头人,别听他们胡说!这是秦人的离间计!”
赢虔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离间计?那请问巫师大人,为何魏国的大军迟迟未到?为何每次作战,义渠的勇士总是冲在最前面,而魏国派来魏武卒却总躲在后方?”
阿骨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回想起之前的几次战斗,义渠人损失惨重,而魏国却始终按兵不动。
他的拳头渐渐握紧,心中对巫师的信任开始一点点动摇。
阿莱娅见状,趁机说道:“阿骨打头人,魏国从未将义渠视为盟友,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们。你若继续与他们合作,只会让义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阿骨打沉默片刻,内心挣扎不已。
他看向巫师,声音低沉:“巫师,你还有什么话说?”
巫师脸色苍白,语气慌乱:“头人,别听他们的!魏国绝不会亏待义渠!”
赢虔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扔在巫师脚下:“这是魏国死士的令牌,我们在战场上缴获的。巫师大人,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阿骨打看到令牌,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直指巫师:“你竟敢欺骗我!”
巫师见状,知道大势已去,转身欲逃。
然而,阿莱娅早已拦在他面前,弯刀直指他的咽喉:“巫师大人,你的戏该结束了。”
阿骨打挥了挥手,几名义渠勇士立刻上前,将巫师按倒在地。
巫师挣扎着,声音尖锐:“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赢虔冷冷地看着他:“后悔的是你。来人,将他带下去!”
巫师被拖出大帐后,阿骨打看向赢虔和阿莱娅,语气诚恳:“我愿意与秦国结盟,从此不再与魏国往来。”
赢虔点头,伸出手:“欢迎加入。”
阿骨打握住他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从今以后,义渠愿为秦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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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义渠正式宣布与魏国决裂,并归顺秦国。
消息传开后,魏国大为震惊,不得不暂时放弃对秦国的进攻计划。
秦国边境终于恢复了平静。
一场危机,在赢虔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就解除了,秦国国内士气大振,空前团结。
秦献公在栎阳,焦急的等着儿子回来,以前处于观望的朝臣,这下,也不敢在托病不上朝了,这些变化,秦献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有意无意的疏远了这些墙头草的朝臣,把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秦国上下空前团结,这就是这场战争带来的好处。
.......
而赢虔这边,是不知道情况的,他仍然沉浸在爱情的温柔乡里,和阿莱娅出双入对,草原上的牧民,都为他两送去了祝福,萨满也为他们向长生天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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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迁徙返回白羊部的路上,阿莱娅骑在马上,望着远处的草原,轻声说道:“赢虔,我们终于做到了。”
赢虔微微一笑,目光里全是温柔。
阿莱娅转过头,眼中满是狡黠:“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赢虔故作沉思:“嗯……不如我请你吃一顿烤全羊?”
阿莱娅噗嗤一笑:“就这?你也太小气了吧!”
赢虔被她逗乐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阿莱娅眨了眨眼,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我想要……要你。”
赢虔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然而,当人们以为幸福即将到来的时候,幸福有时候又像蜡烛一样,随时会熄灭…
初恋是美好的,但正因为短暂而美好,赢虔对爱情的幻想,很快就会被一盆凉水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