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亲王浑身狼狈,想要爬起来。
却仿佛被踹得骨头散了架,怎么都爬不起来。
顾羽揪出他的袍子圆领,狞笑道。
“造反失败,就跑来敌国当缩头乌龟。”
“像条可悲的狗一样,寄人篱下。”
“你怎么有脸称自己是皇室血脉,是大雍皇叔的?!”
安亲王被羞辱得满脸扭曲,但是却咬着牙闭嘴不语。
顾羽从这位高高在上的亲王眼中,终于看到敬畏和恐惧。
他从怀中摸出未淬毒的银针,封住了安亲王的境界。
这才抬起头,缓缓看向了大殿的上方。
顾羽出声道。
“怎么,诸位藏在屋顶,看够了么?”
“都包围了这么久,怎么还不下来不动手?”
“是不是被殿中的一切,给吓懵了?”
“不过,既然你们都看见了,那么……”
顾羽嘴角咧开,浮现出一个变态的笑容。
“那么,大家伙就都别走了哦!”
说罢。
顾羽瞬间拔刀。
刀气如怒海汹涌,将整个大殿劈了开来。
殿顶被劈出一个巨大的阔口。
一阵人声惊叫起来。
不少人受创,从瓦面跌落下来。
铿铿铿!
到处都是兵器出鞘之声,刺目寒光连成一片。
顾羽祭出魔刀第五斩,黄泉杀!
魔气汹涌处,便如黄泉铺路,鬼司逮命。
诡异的刀光,在魔气中来回穿梭,大杀四方。
屋顶,殿中,不知有多少躯体瞬间爆裂开来。
稀里哗啦一阵响!
沸腾的热血,便如一场短暂急促的雨落了下来。
顾羽浑身被真气护住,血不沾衣。
他拔地而起,落到屋檐上,对着郡守府外的街道大喊了一声。
“马车!”
便见府邸前的长街上,有一辆双马牵动的奢华马车驰骋而来。
摆渡人炙枪一边扬鞭加速,一边大喊道。
“来了,这儿呢!”
“接人!”
顾羽拎起了抚军将军王修,卯足了劲,朝着郡守府外的街道砸了过去。
顿时,这王修便如一颗炮弹般破空有声,飞砸向了马车。
炙枪踏马而起,飞至半空。
他用真气包裹住王修,先卸掉那股难以抵挡的猛劲。
这才放心接住王修,将这位抚军将军团成了一团,扔进了马车当中。
炙枪再抬头看去。
便见人潮上空,顾羽爆裂劈出了一刀。
刀刃鲜艳欲滴,如血红天光盈沸当空!
照得郡守府一片血色。
仿佛此刻已近黄昏,众人正身处于血色残霞当中。
顾羽一手拎着安亲王秦烨,一边挥舞长刀,开出一条血路来。
他在各处楼阁屋檐借力一点,身如闪电,瞬间就冲到了郡守府邸外。
顾羽落于马车的车厢顶,弯着腰将安亲王像球一样扔进了车厢。
他的身后,是一片凄惨的痛叫声,以及震惊的怒骂声。
“什么?就连…连镇抚使宁大人都被他杀了?!”
“那位雍朝的王爷,就这么被他逮走了?!”
“奇耻大辱啊,这简直就是我炎朝的奇耻大辱!”
“别废话,快追追追啊,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炙枪扬鞭狠抽,马匹吃痛,带动车厢火速跑动起来。
顾羽看着他一脸潮红,不由一怔。
“你小子,是不是抽空去了一趟青楼?!”
炙枪大口呼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兴奋喊道。
“我这是激动,现在我是浑身热血沸腾!”
“老子潜伏在炎朝里,一直就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凡事都必须谨小慎微,简直就是如履薄冰!”
“哪像今天这么酣畅淋漓,哈哈哈……”
“爆杀郡守府,火烧录事衙门,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炙枪纵情大笑,豪情万丈。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黑剑传过来的暗语,那金贵的几个字中,还藏着“顾大人”三个字。
要是换炙枪来,炙枪也想这么干。
他恨不得和整个大雍朝的人宣布。
跟着顾大人干,太特么爽快了。
所有的憋屈一扫而空,只有纵情发泄!
“看路!”
经由顾羽提醒,炙枪看到前方轰隆隆一片寒甲铁骑奔来。
而马车的后方,也是一阵弓弦绷紧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各对付一边。
呲啦!
天空发出一阵尖啸声。
原来是一片箭雨,破空呼啸射了过来。
顾羽真气化罡,层层叠叠铺展了开来。
将射来的箭雨团团托住,再调转箭头。
随着狂暴的气劲迸出,反射了出去。
郡守府前的弓弩营发出连连惨叫,倒了一大片。
“获得推演经验点。”
马车前,炙枪立身横枪,笑对奔杀而来的铁骑。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在锦衣卫创建前,在成为锦衣摆渡人前。
我就已经在炎朝,藏了整整三年。
三年来,终于有人肯跟我说,你可以大开杀戒了。
狮相十一枪的起手式,需要力沉腰腹,双脚如树根稳稳扎地。
这样,才能有更好的爆发性。
“献丑啦!”
炙枪长啸一声,手中长枪如惊龙腾跃而出。
又宛若雄山崩顶,轰砸于地。
便见前方长街破碎,铁马惊鸣。
马上的甲士们还没来得及拔武器,便被霸道的枪势扫中。
一时筋骨尽碎,纷纷跌地而亡。
两人且杀且行,马车一路驰骋到了城门口。
“快点把门关上,快快快!”
“还想跑?将他们困死在城中,关门打狗!”
想关门?!
顾羽落到马车前,果断拔刀。
魔刀一出,连人带城门,一起劈斩过去。
那镶满粗壮铁钉的包铁厚实城门,瞬间被劈得四分五裂。
城门都给你扬了,你还想着关门?!
城门一碎。
马车畅通无阻,奔出了舟城。
半路上,还接了两名岌岌可危的暗探。
一行四人马不停蹄,火速朝着边陲前线驰骋过去。
……
不久后,一队剽悍的人马来到舟城。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蔑视地扫了一眼来接应的密谍司副镇抚使。
一行人一路不停,纵马而奔,随即停在了郡守府前。
郡守府前,值守的那些巡防营士兵和亲卫们。
顿时吓得浑身冷汗,神情一片惶惶不安。
扑通扑通一阵响。
他们纷纷跪地不起,根本就不敢抬起头。
众官兵害怕的,不止是来者的官职身法。
更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领头的两人,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
根本不看跪成一片的官兵,径直走进了郡守府。
这两人,一个是先天境。
另外一个,更是宗师境。
两人走进大殿,只见眼前一片狼藉。
鲜血泼洒,血泊中倒了不知道多少尸体。
那名宗师眯着眼,看了镇抚使宁剑全和郡守袁宿的尸体一眼。
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咧嘴道。
“都是废物,被一个锦衣卫副指挥使搅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