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明白康文帝让她在楚凌霄和楚北辰之间做出选择,这个时候去求楚北辰做事,岂不是就已经暗示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这辈子都不要解开热毒。
“东方公子,你怎么了?”
江景瑶的声音让他从冥想中回过神。
“没,没什么,江姑娘,你不必为在下劳心伤神,我的热毒无碍。”东方离是真的想多留几天,即便不是为了解毒。
江景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追问道:“东方公子,北疆使臣现在驿馆吗?他们有没有启程?我要去找他们。”
“想要找他们,那必须要快,再下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备马收拾东西了。”
“东方公子,恕不奉陪了,我要去找白千羽,你先不要离开昊国,等我把寒冰蛊拿到手之后,你再回去也不迟。”
江景瑶说完,便和南风一起,各自骑马往驿站驶去。
东方离带着冷剑走出听雨轩,出了宫门,乘着马车赶回驿馆。
皇宫御书房内。
楚北辰和楚凌霄几乎是同时到达。
康文帝看着他们叔侄两个,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楚北辰拦住去路,“皇兄,臣弟近日来是想找你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康文帝好奇问道。
“父皇。儿臣也有一事相求,儿臣今日来此,是为了向父皇讨要寒冰蛊,还请父皇答应儿臣。”楚凌霄提前说出了他来的目的,而后又瞟了一眼楚北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楚北辰怔在原地,难道江景瑶同时向他们二人要寒冰蛊?他语气低沉说道:“皇兄,臣弟来此也是为了此事,我也是来讨要寒冰蛊的。”
“你们?商量好的?”康文帝一脸诧异。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思索着这个事情该如何解决,毕竟寒冰蛊只有一个。他吩咐于公公去冰窖取来。
“你们,要寒冰蛊有何用处?”康文帝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父皇,儿臣是受瑶瑶所托,让我找父皇讨要寒冰蛊,至于有何用处,或许是她为了用来压制儿臣体内的噬心蛊。”
楚凌霄说话总是快楚北辰一步,就说给自己治病,他吃准了自己这么说,楚北辰定然不会再和他抢夺寒冰蛊。
“压制噬心蛊?”康文帝疑惑的走到他身边,又问道:“噬心蛊什么时候需要寒冰蛊来压制了?难道是又研究出的什么新方子?”他已经猜到是他这个儿子在故意说谎。
楚北辰脸色铁青,他不想和这个大侄子斗法,但江景瑶这是第一次有求于他,竟然被别人抢了去。想到无论谁拿到寒冰蛊都是交给她,心中便也释怀了不少。
他浅笑说道:“既然是江姑娘用了给太子压制噬心蛊,那太子殿下拿走便是。”
一句天子殿下,瞬间疏远了二人的距离。
康文帝捏着昏昏沉沉的额头,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于公公很快就火急火燎的赶来,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急切说道:“陛下,不好了,寒冰蛊不见了。”
“不见了?”他们三人几乎同时发声。
“对,不见了。奴才们已经找遍地窖,都不见寒冰蛊的踪影。至于何时丢失的,奴才就不得而知。”于公公声音中带着哭腔。
楚北辰语气平和道:“皇兄,寒冰蛊毕竟是个活物,看不好跑出来也是正常,待臣弟亲自去找找便是。”
“不是,不是跑掉了,就连装蛊虫的锦盒都一起消失了。”于公公挥着双手连连解释。
“真是反了,楚北辰,楚凌霄,你们不是要寒冰蛊吗,去冰窖自己审去,看看是哪个玩忽职守的奴才弄丢了寒冰蛊。”
康文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是哪个懂事的奴才弄丢了寒冰蛊。
驿馆门外,北疆使臣白千羽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启程,就见江景瑶和南风骑马匆匆赶来。
“白千羽。”江景瑶大喊一声,下了马就窜到他身边,粗气微喘,问道:“你要走?”她看不惯白千羽嚣张跋扈的样子,所以干脆直呼姓名。
白千羽看到她,眸中一丝惊愕一闪而过,嘴角微微勾起,戏嘘道:“如果本太子不走,难不成你这个新上任的太子妃,还要留下本王不成?”
这话说的,既带着调戏的意味,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南风眉头蹙了下,嘴角动了下,并没有说话。
对付这种人,江景瑶从来不惯着,她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徐贵妃死了,你可知道?”
“知道。”白千羽点点头,语气沉重道,“徐贵妃殡世,本王不曾和陛下告辞,还请太子妃转达,劝她节哀。”
“那她体内的岁蛊,是不是你们带来的?”江景瑶直接开重点。
“岁蛊?”白千羽眸中露出一丝惊讶。
江景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一个人的吃惊如果超过一秒钟,那就是装的。
但白千羽的表情,完全是发自内心的震惊。
白月蝉也从马车上下来,急切问道:“皇兄,你们在讨论什么岁蛊?”
看的出他们二人的表情都很急切,好像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江景瑶也开始疑惑,难道不是他们做的?
白月蝉冷笑道:“太子妃娘娘,本宫体内的确有岁蛊,但是娘娘您深藏不露,不但降伏了蛊王,还将本宫的岁蛊从我体内引出,让我脸面丢尽。你们昊国,果然藏龙卧虎。”
一个公主也敢自称本宫,江景瑶一脸无语,北疆这些人真是自负第一名。
她脑袋有点懵,刚才白月蝉说是她把岁蛊给引出来的?
“公主殿下,你刚才说啥?你体内的岁蛊是我给你引出来的?这话说的好奇怪,我是吸铁石吗?”
江景瑶向来不留疑惑,她想把白月婵的话搞明白。
“难道不是你?除了你,谁还能有这个本事?”白月蝉依旧咄咄逼人的语气。
江景瑶直接懵逼,感情今天如果她没有来,这个屎盆子会一直扣在她头上。
她反问道:“公主殿下有何证据是我将你体内的蛊虫引出?你真是太高看我了。”
白千羽也仔细观察着江景瑶的表情,她看起来,也不是装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江景瑶干脆直接切重点,“徐贵妃是因为体内的岁蛊而亡,你们作为北疆使臣,是不是你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