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棠回到房内,凝神片刻,看向段砚洲,“我们得好好计划三个月后该怎么离开这里。”
“离开?”段砚洲正色道,“三个月后启程去燕州?”
林书棠点了点头,“这些时日气温回升,再过四个月,冰川退下,地震洪水同时发生,等到那个时候再动身,就晚了,而三个月后时间刚刚好。”
她说着,看向窗外继续道:“另外你放心,若是爹娘他们不愿意离开,可以让他们先留在岐南。”
段砚洲摇了摇头,“要走自然得一起走。”
“燕州地处平原,有草原更有河流和田地,我想爹娘他们会喜欢。”
“只是我们在这岐南内又建了城墙,又建了宅子.......”
林书棠扬起唇角笑,“不管我们留不留在这里,城墙和宅子也是要建的。”
“日后岐南为后方,燕州为前,将来我们还能多条退路。”
反正她有瞬移空间,来往也便利,将两处画为一处,也不是不可能。
段砚洲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林书棠首要的是将岐南之事里里外外安排好。
先是流放的林家和段家长房。
再来是言县令。
言县令自然是不愿意走,林书棠曾与他说过此事,他在岐南待了十多年,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
他愿意替他们在这里守着岐南,为他们守住后方,同时替他们在贺王跟前打掩护。
即便他们一行人前往燕州,也无人知晓。
入夜时分,林书棠又和言县令提起了此事。
言县令听后,流露出不舍,“一晃你们来岐南也有半年,若是你们前来,我和这整个县城的人怕是都已饿死。”
林书棠笑道:“言县令客气了,算起来,要我们和你道谢才对,我们一家人前来,也多亏你照顾。”
她说着,上前给言县令倒一杯茶,“眼下还有三个月,时间还早,正巧,我们抓紧时间将新宅子建好,到时候言县令带着县衙的人住在此处,可躲避地震。”
言县令轻点头,“好,明日我让衙役们抓紧时间赶工。”
林书棠起身和他告别,回到房内。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屋外的冰雪每日都在融化,气温一日比一日高。
因为受灾而被冰川所埋的尸体,在渐渐升高的温度下,使得瘟疫越来越严重。
就算林书棠建起城墙严防死守,村子里依旧有人得了瘟疫。
最先是庄家婆婆,再来是丁木匠的儿媳。
深夜,丁木匠敲响了县衙的门,“言大人,言大人,快救救我们吧!言大人。”
林书棠也迷迷糊糊被敲门声惊醒,她和段砚洲穿好衣裳来到县衙门口,朝外面问:“丁木匠,你深夜来县衙是为了何事?”
丁木匠带着哭腔大声回道:“少夫人,今夜我儿媳突然高烧恶寒口吐鲜血,眼前气息微弱,请救救她!”
林书棠眉头紧皱,这症状明显就是瘟疫。
这时言县令也穿好衣裳赶来。
他刚准备开门,林书棠拦住他,“等等,村里好似进了瘟疫。”
“怎么可能?”言县令大惊道,“这些天我们都在门口守着,不见有人前来。”
林书棠抬头看向远处,“冰水融化,河水流淌,定也会带来瘟疫。”
言县令恍然大悟,“是水源?!”
林书棠点了点头,立马正色道:“言县令,从现在开始,告知村民们,谁也不要食用河流里的水,除此之外,将所有病患集中隔离到西山后方。”
她为了防止此事发生,早早就在西山后方建了隔离房。
本以为是有备无患,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林书棠转身又去空间拿来了一箱子抗病毒的药,先是递给段砚洲,“砚洲,这个立刻给爹娘,大哥,三妹,大嫂他们,让他们每日服用。”
她说罢,将剩下的药都递给言县令,“这个给村民们,以及病患发放,让他们一定要吃,另外嘱咐他们,这些时日没有必要千万别出门。”
言县令连连点头。
林书棠另外还拿出两套防护服,“这个可以预防瘟疫,让衙役们穿上后,再将病患转移到西山。”
“好,我这就派人去。”言县令应后,派两名衙役先将丁木匠一家人带去了西山后方。
丁木匠的儿媳在吃过林书棠给的退烧药后也逐渐缓解。
但是这场瘟疫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翌日一早,又有数名村民发病,其中还有林太傅一家。
最先发病的是林太傅,他本就瘫了,一发病就被白姨娘和儿子林天海丢到门外自生自灭。
他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宠爱的小妾和儿子,在这一刻终于流露出后悔的表情,“你……你们........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