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早还没说话。
小栗子迈着小短腿,速度极快的挡在了她面前,警惕的看着来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凶一些。
宁商看着小家伙跟只护着母鸡的小鸡仔似得,有点想笑,不过忍住了,认真的看着云早早,等着她的回答。
云早早忍俊不禁的抱起自家小鸡仔,问:“我可以带着我儿子一起吗?”
宁商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云小姐请。”
自那次逃走之后。
云早早第二次见到了杀神,传言里已变成废人的当朝九皇子萧珩。
这次,他眼睛上依旧是蒙着白色锦绸,明明是端坐在桌前,仍给人一种懒散的闲适感,开口就道:“云小姐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咱们商量一件事,你嫁与我可好?”
云早早一脸:?
不是,他管这叫商量?他是不是对商量有什么误解?
小栗子攥紧了她的手,小身子再次挡在了她面前,漆黑的大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轻笑一声,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想与云小姐签订三年契约,契约期间,云小姐做我的九皇妃,三年后,我给你和离书,放你自由。”
云早早:“我要说我不愿意呢?”
他道:“我不知道你跟武安侯府闹了什么矛盾,又有什么仇恨,不过你若是想要找他们报仇,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可以答应你,在契约存续期间,整个九皇子府任由你折腾,我手下所有资源,任你使用,你不管在外面做了何事,我都会给你兜底。”
云早早有点心动了:“为什么是我?”
九皇子现在一无所有,也就无所畏惧,他身为皇子,就破罐子破摔,为所欲为,折腾的翻了天,整个朝堂又有人能奈他何?
萧珩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道:“因为你名声不好,残废配寡妇,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需要让整个朝堂的人都觉得他已经自暴自弃,让龙椅上那位觉得他是在故意气他,跟他作对,才能更好的在暗中做布局。
而她这么能闹腾的性子,刚好适合帮他吸引外界的注意,做他的九皇妃。
云早早眼底神色幽深,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来:“用我来转移有心之人的视线,九皇子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就他这种老谋深算,杀人不眨眼的疯批,她才不会相信他被夺兵权之后人就废了,说不定背后正谋划着要怎么造反,干掉他老子呢!
萧珩微微扬起下巴,唇轻启,声线低沉慵懒:“那云姑娘答应还是不答应?”
云早早道:“我要跟我儿子商量一下。”
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的小栗子,感动的要哭了,阿娘终于想到他了。
萧珩微微敛了敛眉眼,视线似是落在了小栗子的身上,点了点头。
云早早就把儿子给拉到了门口,很认真的看着他:“刚刚我们的谈话,你怎觉得么样?”
她自己的力量,终究是单薄,能借用整个九皇子府的力量飞黄腾达,她也是不吃亏的。
小栗子乖乖的道:“我都听阿娘的。”
云早早捧着他的小脸,问:“阿娘也听你的。”
小栗子便压低了声音:“阿娘,他很可怕,我们跟着他,会很危险的。”
他怕阿娘会出事。
云早早跟他耳语:“阿娘保证,在他作大死连累到咱们之前离开。”
就他这样的,不搞点惊天动地足以诛九族的大事,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小栗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师父说了,阿娘一个女人,在都是男人的世道里,想要赚钱,想要不被侯府欺负,就要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大靠山。
九皇子他虽然变成这样了,可他依旧是九皇子,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云早早征求了儿子的意见之后,又领着他回去了,道:“你刚刚说的婚事,我可以答应。
不过我也有条件,和离的时间,不能你说了算,我想要什么时候和离,你就要什么时候给我和离书,放我离开。”
三年?
万一他在这期间作死,她顶着九皇妃的头衔,是要跟着他一起陪葬的。
“可以。”萧珩没有任何犹豫,又道:“除夕宫宴,你跟我一起参加,到时候我让宁商过来接你。”
云早早看着儿子,还没开口。
萧珩像是能看到似的,补充:“不会耽误你陪儿子,你不放心,可以带他一起。”
云早早都要怀疑,他眼睛蒙着个布条,就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他根本就没瞎,不过碍于他强大的压迫感,也不敢仔细观察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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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每年的除夕宫宴,宴请的有皇亲国戚及三品以上的朝廷官员。
武安侯的嫡亲姨母是已经过世的皇太后,因太后的关系,他也做过当今的伴读,是当今少年时的玩伴,云锦月现在又是九皇子的未婚妻,侯府自然不能缺席。
可侯府,今年的宫宴,被赐婚给闹的,是谁也不想去。
云锦月强颜欢笑的安慰:“爹娘,哥哥,你们不要这样,我真的没事,可以去参加宫宴,圣上一个月内,连下两道圣旨,我若是不去,他会如何看咱们侯府。”
侯夫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有些置气的道:“月月,你不去也行,娘亲跟皇后说你染了风寒,不宜出门,她是太子生母,她会体恤的。”
赐婚之事,牵扯到的不止他们侯府,还有皇后跟东宫。
可最着急只有他们侯府。
太子没了侯府这门亲事,自有大把不输于侯府家世的贵女任由他挑选。
至于皇后,谁做太子妃对她这个做母后的来说都一样,并不是非月月莫属。
要怪就怪太后那个死老太婆,死的太不是时候了,她但凡晚死一年,有她当家做主,月月跟太子都该成婚了。
武安侯道:“月月说的对,这次宫宴她无论如何都得去。”
云晋安抬眼看了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好好收拾一下,咱们该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