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竟然敢在萧珩这个疯子的大婚之日,对那个小野种动手,怕是嫌命长了。
萧珩此刻一身大红喜袍,眼睛上一直覆着的白色锦绸,也换成了艳红色,越发衬得他整个人俊美无俦,仿若魔神,那浑身的杀气,浑似从地狱血池里沁出来的一般骇人,似是没听到云晋淮的话,冷声吩咐:“齐大,谁敢拦路,给本宫当场打死!”
别人若是这么说,那大概率是威胁。
可他这么说,在场的人,就得掂量一下了,到底是拦他,还是被他打死。
顾家老太爷看得心里发憷,可作为一家之主,要是就这么容易让人闯进来了,他还要不要脸了,以后在朝廷里也会被人耻笑软骨头,硬气的挺了挺脊背,摆出了不畏强权,宁死不屈的高姿态:“你们谁敢踏入我顾家一步,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给你们看,我顾廷康虽不才,也是朝廷命官,如今受辱,被你们这些人逼死,圣上他定然会替我做主的。”
萧珩嗤笑一声,冷凉的声音似是沁了寒霜:“老不死的,那你可要使劲点,若是一头撞不死的话,以后可是会落得个浑身瘫痪的下场,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生不如死。”
“九皇子你当真要欺我至此?”顾老太爷一口血哽在了喉间,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你想逼死我,那我今日便死给你看。”
说完。
他一脸义愤填膺,作势就往门柱上撞了过去。
云晋淮却是眼疾手快的飞身上前拦住了他,劝道:“外祖,不止于此,他要搜就让他搜,咱们顾家没做亏心事,就不怕他,他若是搜不出来,我定然会亲自面见圣上,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与圣上听,是非曲直圣上定会定夺。”
萧珩这个废物,在京城本就不受待见,以前做的那些事,还不够分量让人参他。
可今日,他强闯朝廷命官的宅邸,搜出什么还好,若是什么都搜不出来,不用他出手,自会有看不惯他的人,找御史弹劾他的罪状!
顾老太爷的真实目的不是非得拦人,而是拖延时间:“淮哥儿,我顾府今日受如此奇耻大辱,九皇子他欺人太甚,我是活不下去了,你让开,我非得以死明志,让圣上看看不可。”
齐大可不管他们在这里怎么演,已经带着人到了门口。
顾府的家丁试图来拦。
齐大手起刀落,为首的家丁,便被他斩掉了一只胳膊,凄厉的惨叫声立时冲破云霄。
剩下的家丁吓得步步后退,再不敢有人上前阻拦,生怕下一个被斩的就是自己。
顾家老太爷这会儿又被云晋淮拉着,只气得赤红着一双眼睛,悲愤欲绝,仰天痛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无法无天,你们简直无法无天,圣上啊,请为我顾家做主啊!”
说着,他老泪纵横的跪在了地上。
顾家几兄弟,本就没一个能担事的,最多也就欺负弱小,耍个无赖,可遇到真枪真刀二话不说就动手砍的狠人,谁也不敢出头,个个噤若寒蝉。
反正大哥已经带着那小野种从密道离开了,他们就算现在进去搜,也定然是找不到人的,到时候他们定是要在圣上面前告状的!
云早早也是这会儿,带着人过来了,冰冷的目光扫了眼顾家兄弟,一指顾之礼,吩咐:“宁商,把他给我带过来。”
顾之礼还正在想着,要怎么告萧珩的状,突然被人揪住了后襟,双脚也离了地,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押到了云早早的面前,气得他脸色铁青,一声愤怒的咆哮:“云早早,你这个……”
云早早指尖点上他的额心,问:“抓到的孩子,被你们关到哪里去了?”
顾之礼本能的想要说不知道,想要骂她大逆不道,可话到了嘴边便不受他自己控制了,脱口而出的是:“地窖里。”
云早早收回了手,喊:“齐大,去搜地窖。”
“妖术,她当街使用妖术,淮哥儿你看到了吗?快点把这个妖女给抓起来。”顾之礼震惊之后,慌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煞白的大喊着,眼角的余光,也带着惧怕,带着胆怯的悄悄去看自家老爷子。
完了!
他们家的地窖里真的关了人,关了那几个昨天抓回来的小乞丐。
他们找不到那个小野种,找到了乞丐,他们顾家也是说不清楚的!
比他更震惊的,却是云晋淮,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大声喊冤的顾老太爷,扣住了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痛心不已:“祖父,你当真绑了小栗子,你糊涂啊!”
他是亲身体验过云早早的口吐真言术,知道三舅舅说的是实话,他们还真的抓了人,简直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顾老太爷矢口否认:“淮哥儿,你休要被她骗了,她就是个妖女,你刚刚看到了吧,她对你三舅舅用了妖术,她就是想要害死我顾家,外祖是被冤枉的,外祖真的没有抓她儿子。”
他们搜也只能搜到几个小乞丐,搜不到那个小野种。
他抓乞丐,是因为乞丐偷了他顾家的宝贝,他抓了他们教训一下又能怎样?
云晋淮松开了他,刚刚能梗着脖子不去搜,是因为外祖说没有抓人,这会儿三舅舅说抓了人,他便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声令下:“曹都尉,随本将进去找人。”
守在门口的五百官兵,跟着他进了府。
萧珩这边,刚刚摇着轮椅到了云早早身边。
有暗卫从不远处而来,到了他跟前,压低了声音禀报:“主子,我们的人发现了一处从顾家出去的密道,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兵分两路,一路沿途去追人,一路下去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