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旻缓步走进宴会厅,
他的目光阴郁,眼底是翻滚的风暴。
看着舞池中央,初舞阳正被阳瑾初牵着跳舞,
他的脸色黑得可怕。
冷笑一声,
他从身边经过的侍从手上拿过一杯酒,修长的手指缓缓捏紧酒杯,指骨微白,
最终只是压下所有情绪,低声向身边的李岩问了一句,
“阳瑾初不是早就移民澳洲了吗?”
“整天待在海城算什么事?”
“去查查他在海城做什么?”
李岩心领神会点头,很快隐去人群中,
景旻抬眼看向舞池中央——
两人缓缓旋转,红色与蓝色的交织说不出来的和谐,
他眼底倏地沉了下来,
景旻迈步向前,周身气压骤降,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化作实质的风暴,
恨不得立刻将那只多余的手从初舞阳的腰际扯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舞池的瞬间,一道纤细的身影忽然挡在他面前——
林玥白穿着一袭淡紫色的曳地长裙,发髻精致,眉眼温婉而得体。
她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假模劝阻意味:
“这么多人看着,贸然上去抢舞伴,怕是有失风度。”
景旻眉心一皱,目光冷冷扫了她一眼,语气不耐:
“让开!”
林玥白不动声色地拦住他的去路
“你这样冲动,初舞阳回头会不会责备你不顾场合?”
她语气缓缓放轻,眼神却带着几分算计,
“再说了,舞会规则本就是可以换舞伴的,不如——等音乐间隙再去?”
景旻眯了眯眼,周身冷意凝滞了一瞬。
他固然可以不顾一切直接把人抢回来,但若在这种场合失态,
确实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初舞阳事后难免会与他争执……她本就一直不满他的强势,
若发现他还未改,那必然两人关系……又回到解放前,
他眼神一凛,心里计量一番,终究还是忍住了。
林玥白笑了笑,语调轻快:
“既然如此,我也没舞伴,不如我们一起?”
景旻冷冷瞥了她一眼,懒得回应,
已然先踏入舞池,
林玥白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光,优雅地整理了下裙子,随他走入舞池。
悠扬的旋律缓缓推进,
舞池中,宾客们旋转交错,裙摆翻飞,光影交错,乐曲渐入高潮,
正是舞会惯例的换伴时刻。
阳瑾初仍然牵着初舞阳的手,犹豫着问道
“阳阳,前些日子景旻与明星的传闻是真的吗?”
初舞阳微微一怔,刚要开口,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突然介入两人之间,毫不犹豫地扣住她的手腕,
稍一用力,直接将她从阳瑾初的掌控中拉了过去。
她踉跄了一下,未及反应,便撞入一具熟悉的怀抱。
冷冽的气息席卷而来,带着隐忍的怒意,景旻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换舞伴——你不会介意吧?”
阳瑾初的眉心骤然一蹙,正要上前阻拦,
景旻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单手扣住初舞阳的腰肢,
另一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迫使她顺从他的舞步。
两人换了舞伴隔得近在身边,景旻嗤笑一声
“怎么?”
他眉眼间尽是嘲讽,
“阳先生倒是关心我的私事,这么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我?”
他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压抑的怒意,目光扫过阳瑾初,唇角微挑,冷冷道:
“不过也难怪,毕竟,有些人对别人的妻子总是格外上心。”
阳瑾初脸色微微一沉,眸色深邃,指尖收紧却未开口。
深深看了初舞阳一眼,随后移开目光,
绅士地向林玥白伸出手,接过自己的新舞伴,
而初舞阳还未从被强行抢走的震惊中缓过来,
景旻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狠狠吻住了初舞阳的唇。
瞬间,舞池只听得到舞曲声,
所有人舞步没有停,但都纷纷侧目看着这一幕。
——
悠扬的舞曲缓缓落幕,宾客们的热情仍未散去,
景旻松开初舞阳,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手腕,目光沉沉,
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占有欲中抽离。
就在这时,李岩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景旻微微皱眉,抬眸看了一眼初舞阳,迈步跟着李岩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后,初舞阳转身朝休息区走去。
宴会厅侧厅,休息区布置得低调雅致,
琉璃灯光洒下,
宾客们三三两两坐在绵软的沙发上,谈笑风生。
初舞阳走到酒水区,随手端起一杯酒,
透明的高脚杯映着她指尖修长的轮廓,酒液晃动间泛起微光。
她刚要轻抿一口,身旁便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
“这酒度数不低,女孩子还是少喝点好”
周珩不知何时走近,
手里端着一杯白葡萄酒,西装外套微敞,举止仍旧斯文清贵,
眼神却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审视。
初舞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语气淡淡道:
“一点点而已,不至于。”
周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似有深意的瞥过她长裙遮盖的腿,低低开口:
“六小姐,你还真是心宽……”
他话音未落,
似乎在组织语言,指尖微微摩挲着杯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另一道温润的嗓音插了进来。
“周少,久仰!”
周珩目光微顿,抬眸看去,
阳瑾初不知何时站在了几步之外,手中端着一杯茶,
眼神温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走近,顺手拿起酒水区的一杯柠檬水递给初舞阳,语调平缓,
“少喝点酒!”
初舞阳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自然接过,
阳瑾初面向周珩站定,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有礼:
“我是阳瑾初,温礼的挚友,早听温礼提起过您,今日正好碰见,便过来打个招呼。”
温礼是阳瑾初的好友,曾与周珩有过学术交流,之前还带阳瑾初一起参加过周家宴会,
周珩神色未变,语调淡淡:
“温礼先生谬赞了。”
阳瑾初轻轻晃了晃茶杯,目光不急不缓地在他身上掠过,随即笑道:
“温礼常说,海城医界提起周少,向来是敬佩有加。”
周珩微微颔首,语气淡淡:
“过誉了。”
阳瑾初似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目光落在周珩手中的酒杯上,意味不明地说道:
“听闻周少医术卓越,且对医学伦理十分严苛,再医学研究领域也有不少成就,”
周珩眉眼微敛,语气不动声色:
“身为医生,本该如此。”
阳瑾初微微颔首,目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意,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
“是啊,医学研究最重要的,便是问心无愧。”
周珩握着酒杯的指尖微微一紧,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另一边,景旻刚听完李岩的报告,抬眸扫向休息区,便看到——
初舞阳正坐在沙发上,
对面的两个男人一个端着茶,一个拿着红酒,仿佛将她围在中间。
——刚走开一会儿,就有人见缝插针围着他的老婆?
景旻脸色一沉,眉宇间的戾气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