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定不会得罪这个女人。
“走吧。”袁珊用袖子擦了擦匕首上黑色粘稠的液体，完事以后还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那一股恶臭让她不禁皱眉。
章文看到以后觉得十分好笑，这不是闲的没事自己作的嘛。
这千年的老血，能好闻了去？
他掩饰不住的笑意被袁珊尽收眼底，随即就是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对着他。
“有什么好笑的吗？”
章文似乎想起刚才袁珊分割古尸时那副认真的样子，立马收起笑容严肃了起来。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长得真好看啊，哈哈。”
“哦，少说那些没用的，赶快跟我进碉堡，不然就追不上陈曦他们了，我们在这个地方耗的时间太长。”
说完袁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章文赶紧跟上。
两个人来到古井面前时又犯了难。
这井中的木桶虽然不小，但是也只够容纳一个人的位置，他们现在有两个人，而且章文的这个体格里面恐怕不太能坐得下。
更何况这井深不见底，也不晓得下去一趟得花费多长时间。
最关键的是不清楚井底有什么东西，会不会还有活过来的古尸？又或者是更加骇人的东西。
不确定因素比较多，如果能两个人一起下去的话最好。
袁珊不敢冒这个险。
章文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先下：“这样吧，我先坐进去，然后你坐在我的腿上，这绳子这么粗，应该能受得住我俩的重量。”
坐到他的腿上，这样会不会有些尴尬？
袁珊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看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但是目前也别无他法，她只能点头同意。
章文踩上了井沿，手搭在挂着井绳的木梁上，一只脚伸刚到木桶里，木桶就摇晃个不停。
脚挨到木桶底部就发出了木板之间接触摩擦的嘎吱声。
他紧抱木梁试着缓缓抬起了另一只脚，一点一点地放进了桶里。
就像一个旱冰初学者一样找不到重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不让木桶乱晃。
然后他慢慢蹲下，屁股坐在桶底，两条小腿悬在桶边，松开了抓着木梁的手。
看到章文如此小心翼翼搞得袁珊也有些紧张，生怕他一松手绳子就承受不住断掉，连人带桶全部掉进井里。
好在木桶只是晃了几下，然后就静止不动了。
“来试试看吧，我感觉挺结实的，再加一个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袁珊看了看章文的坐姿，整个屁股基本就把桶占满了，她想要上去就只能坐到他的身上。
“赶紧啊，你个活了一百多岁的女人不要在这个时候唯唯诺诺的好不好？搞快点。”
袁珊咬了咬牙，心一横也站到了井沿上，扶着木梁，一只脚顺着章文胳肘窝的空挡踩了进去，另一只脚则是伸到了另一边，面对着他坐到他的胯上。
当袁珊也松开手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吊着木桶的绳子瞬间绷直，两个人都已经做好木桶会随时掉进井里的准备。
好在这存在了千年绳子质量还不错，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两人这才都松了口气，面对面看着对方。
他俩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就像是解锁了一种新姿势。
袁珊口中呼出的气打在了章文脸上，还有她身上散发的体香。
虽说章文也不是小处男，可这个情况下他还是老脸一红，把头别了过去。
袁珊也一样，虽然看起来泰然自若，但是心里早就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自从那年以后接触过的异性太少，最近几十年基本没有，所以也有些不太从容。
“别磨叽了，赶紧拽绳子把我们放下去。”
袁珊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章文连忙点头应是，然后就用手抓住了滑轮另一头的绳子，缓缓地下放木桶。
袁珊用手轻轻抚摸在井壁之上，有些黏手，摸起来就像是长满了苔藓的鱼缸一般。
不对啊，这口井不像是太久没有水的样子，但是这里面为什么没有潮气呢？
袁珊心中有些不解。
二人就这样缓慢地深入井中，每次章文松开绳子的时候都会有停顿，也就是在这一瞬，二人接触的部位都会产生一次短暂分离后的碰撞。
每一下碰撞的触感都让章文想入非非，不知不觉间身体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如果有什么不正常的想法，我不介意帮你剁了它以绝后患。”
袁珊应该是感受到了什么，拿起匕首抵住了章文的腹部。
“大姐，你也一把年纪了，啥没见过，这不都是人之常情？难不成你还是个百年老处女不成？”
“你才是老处女！”
袁珊自打离开了宁夏以后其实也有过一段感情的。
那时候她刚到广东不久，虽然那个年代广东那边也只是个大渔村，但是跟西北的山沟里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再加上南方人本就生的白皙秀气，见惯了粗枝大叶高壮的西北人的袁珊，终究也是拜倒在了南方男人的体贴和温柔之下没能躲得过去。
令她惭愧的是在那段时间她把黄寺光忘得一干二净，每天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那时的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年轻时期说的很多话都是不能做数的。
直至十多年以后，国内局势动荡，外敌入侵，男人死在了战场上。
也就是那段时间，袁珊发现自己的身体并不只是受了伤能够快速愈合，甚至十多年后在她三十多岁的时候依旧能维持十几岁的容貌。
男人死后直至战争结束，袁珊和师父还有老爹过得都是东躲西藏的生活。
因为她生的俊美，害怕遇到入侵的官兵会遭遇不测，所以也一直无暇在乱世之中寻找感情。
战争结束后袁珊已经四十多岁，却只是简单的褪去了脸上的稚嫩。
这些并不是年龄变化导致的，而是人生阅历。
那时她思想早就脱离了年少的范畴，她知道自己特殊的情况不允许有感情，她没有办法做到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在她的面前老去和死亡。
所以她再也没有涉足感情，感情对她来说就是奢侈品。
父亲死后她就独自一人生活，仅有她师父偶尔会跟她见一面聊聊天，直至现在也没有动过心。
陪伴她的就只有对过往的怀念，有那个相处了十几年的男人，也包括黄寺光。
“就是说，你都活了这么久，是不是换过一堆男朋友？”
“没有。”袁珊突然有些不想搭理章文。
“那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了，我如果是你可以长生不老的话，一定要各式各样的人都尝试一下才算不枉此生。”
“所以你是一个渣男吗？”
“那倒没有，我是说如果！如果！”章文据理力争，他就爱跟人扯皮，但是并不想让袁珊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这半天木桶才下降了十几米，袁珊再次抬头看井口的时候只剩月饼般大小。
她用手机的光照了照下面，还是看不清底下到底有多深。
“我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一直没顾得上问。”
“什么问题？”章文看着袁珊。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不是给我发信息说你来黑水城了吗，所以我也就来了啊。”
“我是给你发消息不假，但是我好奇的不是这点，而是前面那几道关卡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怎么知道佛塔的机关？又是怎么过了迦陵频伽的那道石门？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袁珊突然一副咄咄逼人之势，刚才跟古尸搏斗之时没有细想这个问题，现在有空档了，自然要把事情搞清楚。
“不仅如此，现在的黑水古城景区应该是方圆几公里之内不允许私家车进入的吧，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那个破鸟人叫迦陵频伽啊，其实这里面有一些事情我也觉得古怪，你听我慢慢给你讲。”
袁珊点了点头。
章文清了清嗓子，细细说了起来。
“你给我发的消息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收到，那天我们从古语艺术馆被带到警局以后，他们只把你放走了，但是并没有立刻放走我，而且还没收了我的手机，所以那几天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干嘛以及你去了哪里，我都是从里面出来以后才看到的。”
“为什么啊？那个老汉的死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凭什么扣押你这么久？”袁珊不能理解，她还以为他们俩是前后脚被放出来的。
还埋怨章文故意不搭理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杀害老汉的凶手你也知道，自打他盯上了我们以后，但凡我出现的地方他就会出现，所以警方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他说的不错，任谁想都不会觉得章文跟这事毫无干系。
“而且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警察现在对我们的举动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