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娘,你看小辰多懂事...就当是给我请个平安脉呗。”
江婼芝冷哼一声算是答应,向嫣娇连忙欣喜道。
“弟弟,快,给姐姐瞧瞧。”
“好好,那借姐姐的帕子用一下。”
“哎呀,我们是姐弟,守那么多规矩作何,快点儿的。”
刘恒辰无奈,向嫣娇性子就这样,他也没招儿,便屏息探出两指放在向嫣娇腕上,感受着她的脉搏。
望闻问切,光是诊脉不够,他还得问些情况。
“姐...咳,你跟姐夫,唔,在床笫之间的时候,和谐吗?”
不光是刘恒辰老脸一红,连屋里头江婼芝也臊的微红着脸,望向门外,发现李薪早已不见身影,这才松下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道。
“这有必要问吗。”
“还是有必要的...”
向嫣娇没了先前的大大咧咧,此刻脸颊飞起红晕,像极了春日熟透的桃儿一样,看她这个样子刘恒辰就懂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姐你身子骨很好,是能生养的,只是为了以后生产时少些苦楚,平日要多注意锻炼,如果迟迟怀不上那大概就是姐夫的问题,届时让姐夫去看看大夫,不过你俩这才成婚多久,怀不上是正常,不必着急。”
江婼芝笑了起来。
“你倒是真敢说。”
“姐夫现在又不在这儿~怕啥,况且我也是实话实说的嘛。不过既然姐姐已经到了想给我生个侄儿的年纪,那我给姐姐写些孕期注意事项,还有一些常用的药方。”
为了以防万一,刘恒辰还是补充了句。
“我不是很擅长妇科,只能开些基础的,补气血的药方,实际若是有什么情况婶婶还是请大夫来更为稳妥。”
“会很痛吗?”
向嫣娇担心的问道。
“痛,但是也是值得的,为娘从未后悔生下你与你兄长。”
江婼芝温柔的握住向嫣娇的手,刘恒辰点了点头。
“到时候疼,就咬我姐夫的手,让他也感受感受你为他生儿育女中十分之一的艰辛。”
冠阳县这边倒是没有什么产房血腥男子不能踏足的说法,刘恒辰也知道前世不让当爹的进生产室是因为动手术需要保证无菌环境避免感染,他就打了个趣儿缓解缓解向嫣娇的担忧,这个时代做剖腹产是不大现实的,所以女子生育难免要遭很大的罪,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出些馊主意。
“哈哈哈,好,我记下了~”
————
从正厅出来之后时辰尚早,刘恒辰发现李薪正在不远的小湖边儿看着里头的鱼儿,上前道。
“三叔,那我先走了?”
“不用我送你一程?”
“也不是第一次走那条道,我去租个马车不出半日就能到彤阳镇的,速度快的话兴许今晚就能赶回来。”
李薪站起身,捏了捏自己下巴。
“那你等我会儿。”
他一路小跑回到院子里,不一会儿便回来,手中还拿着他随身携带的那柄长剑。
“给,防身用的。”
“啊?这没必要吧。”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着向大人他们主持乡试期间作恶,虽说我没教过你剑技,但拿来震慑那些山匪也是管用的,你只管拿着便是。”
李薪很难得会主动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意,刘恒辰这些年跟他相处也知道,这家伙是个闷葫芦,有什么事儿大都会藏在心里,于是便欣然接下,笑着抱住李薪。
“多谢三叔。”
“哦...哦,快...快些去吧。”
刘恒辰笑着看向李薪,他的个头比他要高上一些,再加上他实际岁数加起来比李薪要大,于是生起了逗弄的心思。
“三叔脸红了~”
“臭小子,信不信我揍你!没大没小!”
“哈哈哈。”
闹归闹,刘恒辰也不想耽误太久时间,去到熟悉的驿站租了马车后便启程往彤阳镇赶去,熟悉的路边景象,熟悉的镇子,熟悉的牛车,一切都仿佛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他显然已经成了大树村的大恩人,走之前他给张忠义的那一大笔银子让全村人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且不说沿途那些土坯房屋都换成了砖瓦房,连着这路面都平整了不少。
此时正值下午,村民还在忙着农耕,有记性好的大娘将他认出来,瞬间就有一批村民光着脚涌入路上围在牛车前。
他对着张大胜一脸歉意,先行下了车,免得耽误别个做生意。
“小辰咋回来了!大宝小宝呢?”
“娶媳妇儿了吗,有没有看上的姑娘,我这儿...”
这光景跟上次颇为相似,刘恒辰好不容易才从一众热情的村民里挣扎着掏出来,却又撞上被张杨搀着从屋里头迎他的张忠义,他连忙上去帮忙扶着。
“张爷爷你咋出来了,不是腿脚不好么、”
“哎呀,又死不掉,这不听见你回趟家,怎么着也得亲眼瞧瞧啊,这次回来是干嘛来了?京城待着可还习惯?”
“还好还好,我是送大宝到冠阳县考试的,左右没事做,那小子把我赶回来,说惦记张爷爷和叔叔婶婶们,让我过来看望看望。”
旁边的村民一听他这么说,那可不得了起来,起先李鸿武从军当上校尉他们是知道的,本以为这就到顶儿,没成想现在还出了个秀才,那感动的叫一个热泪盈眶,说一家娃娃们没爹没娘能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听得刘恒辰都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小辰啊,今晚婶子家吃个饭吧,多亏你之前给的银子,婶子这才....”
“别跟我抢啊她二婶,小辰肯定是要来我这儿的!”
“胡说什么,小辰跟我家关系好。”
刘恒辰苦笑着道。
“叔叔婶婶不是还有农活儿要忙么,为了我耽误了地里头的东西那怎么得了,不必把我当什么大人物盛情款待的,我不管活成啥样都是大树村的娃。”
“听到没,都散了去忙自己的吧,别堵在这儿了,小辰回来一趟不容易,先让他歇一歇!”
张忠义发话还是挺管用的,众人虽不情愿但还是回地里头忙活,刘恒辰这才松了一口气,晚饭他自然也不是回小院自己做,而是被张忠义的俩儿子架着回了张忠义家里。
这一套下来可把他累得不轻,但他心里是甜的,自己重生后最先住下的便是这里,与李鸿武他们最美好充实的回忆也是在这里,他早就将大树村视作自己的老家。
落叶归根,他觉得这儿并不比京城差多少。
虽然打算今天就把事情处理好,但吃罢晚饭后天早已经黑了下来,他也到了可以饮酒的岁数,席间可没少被灌上几杯,好在因为每日都有农活要忙,张忠义家里头的酒并不算烈,他喝了个半醉,迷迷糊糊的,他回到那间小院,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凭着记忆摸索到炕上躺倒。
他喝了酒,又跑了这么远的路,早就意识模糊,沉沉的闭上眼微微打起鼾来。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