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先被送到审判台,然后去十八层地狱服刑。”
谢南州凉薄的声音在江又年耳边响起。
“刘芳不是没死吗?”
江又年明明记得只有杜城被杀了。
刘芳在半路上决定不走了。
而且周梅都已经暂停计划了。
刘芳怎么会死呢?
“她自杀了,就在我们走后。”
谢南州越过众人率先进了中转站大门。
江又年看着那遥遥飘动的旗帜想不明白,为什么刘芳要这么做?
宋苒和周梅按理说算是枉死城的亡灵,不能住在黄泉中转站。
但是宋苒的妈,大家称呼她为宋姨,她只能住在这里。
所以在谢南州让宋姨选好房间之后,宋苒和周梅就顺理成章地跟着住了进去。
刚好前几天三楼有人在怨境中死了去投胎了,正好空出来一个房间,就在张叔隔壁。
老高已经和他的家阔别几十年了。
一出来就飞奔着上了三楼,结果转了几大圈都没找到自己的家。
时间太久了,他好像有点儿忘了。
于是只好尴尬地趴在三楼的栏杆边,冲着还在楼下的谢南州喊道,“小谢啊!我...我忘记自己住哪一间了,你帮我查查呗。”
楼下散落坐着谈笑的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老高这是连家门儿都找不着了。
结果,谢南州查完之后带给老高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因为他在怨境之中困得太久了,为免资源浪费,他原来的房子已经被分配给其他人住了。
老高无奈只得重新选房。
但是现在1-20楼都住满了。
再选,就只能往21楼及以上选了,而且还没有电梯。
“不行,这也太高了,我虽然没有那么老,但好歹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每天这么爬楼膝盖受不了。”
老高看着那一圈圈房号就脑袋疼,虽然可以不出任务不下来,但他就是耐不住寂寞,想要下来跟大伙聊聊天,还爱去幽冥集市摆龙门阵,没准儿能刷点儿好感打打牙祭。
“要是有哪个年轻人愿意跟我换换就好了。”
老高一边可怜兮兮地掩面哀叹着,一边悄咪咪地从指缝里观察大家的神情。
谁知道,一听这话,孔鹊拉着泰哥和小悠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
赵明跟在几人后面跑得飞快,生怕被老高盯上。
谁知,一张脸出现在老高的视线中,透过指缝准确无误地看着他偷瞄的眼睛。
那张脸上扬起一个好看的笑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跟你换。”
老高一下子把手拿下来,露出张灿烂的笑脸来。
“真的?”
齐烽看着老高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你住哪一楼?”
“15楼。”
闻言,老高眼前一黑,这么高!
但是仔细想来,总归是比21楼低了。
于是乎,就这么爽快地跟齐烽换了房。
齐烽拿着21楼的钥匙得意地冲谢南州扬了扬手。
而后又故意凑到江又年跟前笑得蛊惑,“小江,以后我们就是上下楼的关系了哦,我就睡在你上面......那层楼。”
看着齐烽那张脸,江又年总想上手揍他。
笑得贱兮兮的。
相比之下,孔鹊竟然可爱了不少。
在培训班和医院奔波了这许多日子,江又年累得不行。
也懒得理会齐烽的逗弄。
“谢南州,我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闻言,谢南州的头从堆积的中转站待办事务的文件中抬了起来。
一把将手里的文件合起来,而后挑了几本紧要的拿在手上。
“好,走吧。”
眼见二人无视他就要离开。
齐烽叽叽喳喳地跟在两人后面,“诶?咱们顺路,你们把我捎到20楼,我只需要再爬一楼就好......”
“砰!”
电梯残酷关上的声音打断了齐烽没说完的话。
谢南州看向他的视线可谓是毫无感情。
差点被夹到鼻子的齐烽气急败坏地在电梯门口跳脚。
“好你个谢南州!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儿全抖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楼上大妈传来的呵斥,“吵死啦!要不是因为要罚款,你信不信我兜头浇你一盆粪水!”
“切!”
齐烽没趣地撇了撇嘴,而后活动了一下筋骨,一个助跑飞身攀上了二楼的栏杆,利落翻身上去,而后转身跳到了一旁的柱子上抱住,就像是林子里灵活的猴子,速度飞快。
不过须臾,就攀上了十几层楼。
等到他 攀到20楼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江又年和谢南州,二人刚从电梯里出来。
江又年看着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悬在20层楼外的齐烽,吓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快进来吧,一会儿摔下去那可就真死透了。”
只见齐烽故作帅气地甩了甩头发,“放心,哥可是专业的,我一直都是这么上来的。”
江又年看着齐烽那如此儿戏生命的行为,心里甚至觉得这家伙搞不好就是作死地玩儿才把自己玩儿进来的。
“禁止踩踏栏杆,损坏公物,罚款两万;影响楼内风气,给小朋友造成不好影响,罚款两万。”
谢南州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江又年身后响起。
齐烽气急败坏却不敢松手,“喂!谢南州你过分了,踩踏栏杆罚款两万就算了,哪里有小朋友?!你就是再宠江又年,他都成年了,这叫男孩儿都勉强,这是男人!什么小朋友?!”
江又年无语地指了指自己,关他什么事?
再说了,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男孩儿也没什么问题,他也才21岁。
这时,只听楼下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齐烽!你是属猴的吗?!爬那么快!”
“小悠!!”
齐烽咬牙切齿地仰天长叫了声。
他说哪里来的小朋友,原来是小悠这家伙在楼下伸着个脑袋在看。
耍酷一时爽,罚款两行泪。
江又年和谢南州进家门后,各自回房洗漱。
这次在怨境中待的时间太长了。
更别说又在医院待了好几天,还跟行尸搏斗过。
身上脏得不行,就是再困,也要先洗干净了才睡得着。
就在江又年洗漱干净后,正要安心上床睡觉。
忽然间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只见谢南州手上拿着套别致的袍子。
谢南州把衣服递到江又年手上。
“这个你拿着,睡醒之后我带你去参加黄泉的寒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