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火通明,冯无邪开着电灯,灰家仙的供桌上也点了香烛。
屋内给人一种平和安静的氛围。
忽然阴气森森,温度骤降。
门缝里,窗户缝隙里,往内灌喷黑气。
一时间,屋内黑烟弥漫,灯光烛火暗淡了许多。
眼前所视,朦朦胧胧。
起初冯无邪认为黑烟有毒,或是使人致幻。
呼吸了几口,却没事,只不过是伴随着浓烈的尸臭味。
冯无邪冷汗直冒,但气势不减。
站起身大刀一挥,震声喊:“邪祟,别他妈装神弄鬼!”
“有本事快现身,看老子不一刀斩了你!”
猛的响起“咯咯咯”的笑声,屋内所有东西都在跳动。
锅碗瓢盆叮当响,桌子板凳会跳舞。
和着咯咯笑声有节奏的跳动。
笑声听不出方位,细听感觉就在屋子里,在自己耳边笑。
粗听又感觉在屋外,来至夜空。
笑声越大,屋内的物件跳动得越厉害。
白炽灯闪烁几下,砰一声碎裂了。
灰家仙供桌上的烛火,摇摆几下,被黑烟笼罩,也熄灭了。
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冯无邪一刀砍在桌子上:“这种小把戏就想吓倒老子,你也太小看人了是不?”
咯咯笑声戛然而止,随之家里所有物件也归于平静。
喧闹声瞬间停止后,寂静得似乎空气凝固,时间定格一般。
要不是冯无邪还有粗重的喘息声,他都产生了时间空间的错觉了。
安静持续了一分钟,门外真真切切响起一个女人的笑声。
“呵呵呵……”
笑声浪里浪气,像极了一个骚娘们。
“小哥哥,外面又黑又冷,奴家害怕。”
“你快打开门,让奴家进来暖和暖和。”
屋内冯无邪掷地有声:“有本事你自个进来,看我不宰了你!”
外面又是一阵笑声,像高音喇叭里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这次,笑声明显的从外面到屋里。
冯无邪大叫不好,那东西进来了。
连灰家仙唐糖布下的结界,也阻挡不了它。
果然,黑烟里隐约出现一个影子。
冯无邪打开备用手电筒,一束光射过去。
黑烟里的东西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少妇模样的女鬼。
穿着腐旧的古代衣服,至于是哪个朝代的,冯无邪看不出来。
她全身湿漉漉的,打结披散的头发不断滴水。
本苗条的身体,长时间水泡,泛白而臃肿。
眼鼻口耳不断冒出淡淡的血水。
屋内充斥着水藻味和尸臭味。
流着血泪血红的眼睛怨毒的盯着冯无邪。
声音充满积压的怨恨:“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没得到我时,花言巧语,得到后,就不管我死活。”
“你们,你们眼睁睁看着我去死,所以,害我的人一个别想活!”
冯无邪将刀往肩上一扛,鄙视的上下打量女鬼。
“我说大姐,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吧,好像不是来找我诉苦的吧?”
“如果你心中有苦,有什么怨言,想找人诉说,你找我,似乎找错对象了。”
“老子没空听你逼逼!”
“哦,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死也不值得人同情。”
“你肯定是不守妇道,勾搭野男人,被夫家浸猪笼,我说的对不对?”
女鬼全身黑气直冒,杏眼圆睁,湿漉漉的头发炸起。
张开大嘴咆哮,露出锯齿般的尖牙。
十根爪子,指甲肉眼的速度已长成寸许长。
下一秒,她就要忽然暴起。
不等她动作,身后一只毛茸茸的灰色东西缠住了她,她汇集的力量瞬间施展不开来。
爪子勉强抓住毛茸茸的东西,要将其撕成几块,要送到嘴,将其咬碎。
她刚要得逞,忽觉额头像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随之全身像触电般,电流贯穿全身。
“刘老道的镇尸符果真有用,要是被他坑了,玩笑就开大了,那是要人命的!”
冯无邪在女鬼额头贴上镇尸符后,见有效果,松了口气。
毛茸茸的东西也从女鬼身上退下。
“小子,你再晚一步,我都要被她撕碎了!”
唐糖活动一下用力过猛的身肢,围着女鬼观看。
女鬼血红的眼珠翻动,镇尸符也在褪色暗淡,她的鬼爪子也在一下下抖动。
“不好,这符压不住她太多时间!”
唐糖叫道。
冯无邪的鬼手已掐住她的脖子,女鬼再也动弹不得。
“说,基隆那老东西在哪里?”
面对冯无邪不容商量的逼问,女鬼轻蔑笑了,不作回答。
冯无邪亮出斩鬼刀,在她眼前晃了晃。
“说出那老东西身在何处,我可以放了你。”
“这刀基隆那老东西也给你说了吧,一刀下去,魂飞魄散!”
“我再问你,他在什么地方?”
女鬼从轻蔑的笑转为哈哈大笑。
全身黑气溢出得更猛了,像快速泄气的气球。
唐糖大喊:“快斩了她,她在逼出原神,要和你同归于尽!”
女鬼止住大笑,怨毒的叫:“阴月阴日,徐婆婆会来找你,到时候,你请神仙来也救不了你!”
冯无邪手起刀落,女鬼从他鬼手里化成浓黑烟,只留下地上一滩臭污水。
与此同时,一座处在繁华大城市的豪华大房子里。
基隆道长穿戴周正的道袍,盘腿闭目打坐。
法桌上的纸人抖动,无火自燃。
基隆道长大惊,用手指蘸来纸人灰烬,放鼻子下闻。
自语道:“有道士帮他,会是谁呢?”
他随即冷笑摇头:“也不过如此,逃得了和尚逃不过庙,小子,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说罢他在一圈的供桌前走动。
供桌后,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全是不知名的东西,应该是他养的鬼。
转了一圈,基隆道长摇摇头,一咬牙,来到一个单独供奉的供桌前。
恭恭敬敬点上香烛,再虔诚的跪拜一番。
从内屋的铁笼子里拉出来一个邋遢的呆傻男人,推到供桌前。
一阵施法念咒后,供桌之上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画像活过来一般动了。
不容分说,张嘴就对邋遢的呆傻男人猛吸。
呆傻男人全身剧烈抖动,叫喊出极为痛苦的嚎叫。
只两分钟时间,就被吸成皮包骨头的干尸。
“区区小儿,也配得我出手,基隆,你太高看他了。”
婆婆声音虚弱无力,像是一口气上不来,随时会嗝屁。
基隆道长跪地上磕头:“徐婆婆,那小儿虽无多少修为,但是万中无一之人选。”
“他有通达阴阳两界之躯,再配上那柄斩鬼刀。”
“炼化后,阳可灭煞,阳可斩鬼差,横行地府。”
“用于地狱劫狱捞魂,在合适不过了!”
徐婆婆画像阴恻恻的,阴森森盯着基隆道长。
“所以,你怕生变故,万无一失,才请我出马?”
基隆道长重重点头。
“好吧,应了你,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