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裴烨突然站起来,厉声道。
众人皆望去,见裴烨此刻的脸色不比李家母女好多少。
“侯爷这是何意?”
镇国公世子霍昶面露疑色,“难道侯爷是瞧不上我国公府的府医吗?”
裴烨脸色发白,悻悻开口,“世子你说笑了,裴某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劳烦府医。”
“侯爷这话说的,就不怕伤了李家姑娘的心吗?”
魏沅箬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落在李静姝的脸上——
“李小姐吐得脸都白了,你竟说这是小事?你让李小姐情何以堪呀?”
“魏沅箬,你闭嘴!”
裴烨咬牙低吼了一句,吓得魏沅箬身子一抖,委屈地咬起了下唇。
几声微弱的咳嗽声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响起,紧跟着,众人便听到萧胤缓慢开口道:
“本王也不禁心生好奇,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让侯爷和李家夫人小姐都这般千方百计地拒绝府医的诊治?”
没有想到一向事不关己的萧胤,此刻竟然也会掺和进来,众人的眼中不禁露出几分讶然之色。
显然,这位此刻的行径跟他往常对外的人设是大相径庭的。
与此同时,大家也因为萧胤这句话而同样多了几分八卦的兴致。
“王爷这么一说,我也好奇起来了,裴侯,好歹你还是李小姐未来夫君,你当着李尚书的面如此轻视李小姐,就不怕你未来泰山生气吗?哈哈”
有之前就看不惯裴烨的官员用玩味的口吻打趣道,让裴烨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沉到了谷底。
面对众人的疑问,裴烨心中连连叫苦。
他显然没有想到,今天不过就是来参加一场寿宴而已,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想到这,裴烨禁不住怨起李静姝来了。
明知道自己怀孕了,还非要来这种场合凑热闹,现在还要连累他。
魏沅箬看着裴烨眼中对李静姝毫不掩饰的谴责,嘲讽地笑了笑。
看吧,裴烨这人,谁都不爱,最爱的是他自己。
李静姝对他有用的时候,便是他的真爱,可一旦坏了他的事,他照样会怨上她。
这都还没成亲了,就要成怨偶?
那可不成!
这辈子,他们必须得牢牢绑在一起,一起烂进泥里。
“府医,快给李小姐瞧瞧,老身看着这李家丫头的脸色真是越来越差了,要是在老身的寿宴上出了事,老身这罪过就大了。”
就连国公府老太君都这般开口了,李静姝若是再拒绝府医的诊治,今日一旦离开国公府,明日整个京都城都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李姑娘放心,老朽的医术还不错。”
府医朝李静姝走了两步,李静姝却吓得连连后退,不停地摇头。
“不……不……”
此时的府医,对李静姝来说,就如同一个将要吞噬她的恶魔,眼神里满是惊恐之色。
“走开!滚!”
李静姝怒吼出声,眼看着自己的拒绝并不起作用,李静姝竟病急乱投医,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晕厥过去。
“姝儿!”
李夫人惊呼一声,上前紧紧揽住李静姝,想趁机带李静姝离开。
“李家妹妹!”
魏沅箬快步冲上前去,在李静姝身边蹲下,紧张地拉着她的手,用焦急地眼神看着李夫人,道:
“李夫人,李妹妹都晕过去了,你还要拒绝让府医为她诊治吗?”
“如果一开始你不阻止的话,李妹妹的情况也不会加重到晕过去,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家侯爷怎么办?”
“他日日夜夜盼着李妹妹能早入嫁入侯府,我也盼着能有妹妹作伴,李妹妹要是出了事,我和侯爷都会伤心死的,呜~~”
说着,她捂着脸,痛哭出声,而这一番谴责,直接把李夫人给说懵了,竟也忘了回嘴。
魏沅箬趁机拉过府医,“大夫,麻烦您快给李妹妹瞧一瞧,需要用什么药材跟我说,只要我能有的,什么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的,我都愿意给妹妹服用。”
魏沅箬说得情真意切,将一位体贴大方的正室表现得十分全面,很快便收获了一众好评。
“侯夫人真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裴侯能娶到侯夫人,真是好福气。”
“是啊,是啊,裴侯真是好福气。”
“……”
魏沅箬垂着眸,敛去眼中的笑意,看着府医的手指,落在了李静姝的脉搏上。
李夫人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而装晕的李静姝,此刻怕是不想装也得继续装下去了。
魏沅箬,你这个贱人!
府医的脸色变了又变,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
甚至出现了开始怀疑人生的表情,生怕自己医术不精给诊断错了。
不多时,府医将手收回,表情凝重地看了看李夫人,又看了看四周,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李静姝“昏迷”着,李尚书和李夫人面如死灰,裴烨缓缓闭上眼,同样满是绝望。
魏沅箬假装没有看出来,见府医表情凝重的模样,低低抽噎起来——
“老先生,您为何这般模样,是不是李家妹妹的情况很严重,您可一定要治好她呀,我家侯爷还等着娶她进门呢。”
她紧紧抓住府医的手臂,眼神里布满恳求。
“需要什么名贵药材您跟我说,我一定去找来。”
大家都被魏沅箬这模样给感动到了,又是一轮对魏沅箬的夸赞。
唯独萧胤端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漫不经心地品着,顺带欣赏着魏沅箬这精湛的表演,眼底噙着一丝玩味。
连带着往日因为毒药的折磨而显出来的病态此刻都淡了几分。
一些早已经看出些情况的夫人们看到魏沅箬这一心为李静姝和裴烨着想的模样,看魏沅箬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怜悯。
“侯夫人别着急,先听听大夫怎么说,想来……李家小姐这情况应该不是什么大的病。”
一位官员夫人眼神嘲讽地看了李静姝一眼,轻嗤了一声,满怀深意道。
魏沅箬依然假装听不出来,掖了掖眼角鳄鱼的泪水,哽咽道:
“怎么会不是大病呢?如若不严重,大夫为何是这副为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