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沈钧钰心中一紧,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糟了!”
沈钧钰急匆匆地赶往书房,推门而入,点亮烛火。
书桌上果然摆放着一尊未完成的塑像,从其脸上的轮廓依稀可见是晏芙蕖的模样。
“这该如何是好?”沈钧钰心急如焚,好不容易与晏菡茱培养出深厚的情感。
如今,晏菡茱因怒而与他疏远,甚至不愿意见他。
沈钧钰焦躁不安地在房内踱步,使得江蓠也感到眼花缭乱。
他想要向晏菡茱道歉,却苦于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尴尬的误会。
江蓠目睹眼前的情景,忍不住急切地呼喊:“世子,您别再踱来踱去了!您这般来回走动,简直要把小的绕得头晕眼花!”
“常言道,祸福相依,焉知非福?世子夫人对那雕像的愤怒,固然让人心情沉重。”
“但换个角度看,正因世子夫人对世子您情深意重,才会因雕像之事心生愤懑!倘若她不在意,又怎会轻易动怒?”
原本心神不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的沈钧钰,在听到江蓠这番宽慰的话语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得上心上人的关注更能让他欣喜的呢?
“江蓠,我没想到你如今竟能如此机智!”沈钧钰夸赞道,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神情恢复了平静,不再显得慌张。
江蓠露出一抹谦逊的微笑,“世子过誉了!其实,不过是世子您过于忧虑,以至于方寸大乱。”
“只要静下心来,世子您自然也能洞察秋毫!夫妻之间,原本就是甜蜜与争执交织的。”
“世子夫人既然生了气,您只需多加安抚。我私下里已向白露透露,那雕像是在您成亲之前雕刻的。世子夫人若是得知真相,想必就不会再对您心生芥蒂。”
沈钧钰那颗原本纷乱的心,在江蓠的安抚下,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斜视了江蓠一眼,心中暗道,这家伙平日里虽让人不胜其烦,但关键时候却能派上大用场。
“江蓠,你的计策的确高明。明天务必让白露告知世子夫人,那雕像的确是成亲前所雕,成亲之后,我确实未曾再触碰。”
江蓠一脸无奈,目光停留在那雕像上,低声嘟囔:“世子,您也不是一次都没有触碰过,当时您对世子夫人并无太多喜爱,甚至还拿出来雕琢呢!”
听到这话,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江蓠,你这是在暗示我要封口不言吗?”
江蓠连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然后将那木雕紧紧握在手中,一脸严肃地说:“世子,我这记性真是糟糕透顶,年纪轻轻就如此健忘。这木雕既然已无他用,小的愿意亲自送至厨房,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以此确保万无一失,世子觉得如何?”
“那你还不赶快行动?”沈钧岩怒目圆睁,瞪了江蓠一眼,心中暗忖,此人真是禁不起夸赞,一夸就飘飘然,“倘若我不能与菡茱共结连理,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那么我也绝不会答应你与白露的联姻。”
江蓠闻言,立刻焦急万分,“世子,您怎能如此决绝!毕竟您触怒了世子夫人,而我并未招惹任何是非。我与白露情深意浓,您怎能忍心拆散这对鸳鸯,成为那阻挠爱情的棒槌?”
沈钧岩扬了扬眉梢,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哈,这不是你办事不利吗?我日常琐事繁忙,一时忽略了处理那座雕像。你为何不曾想起?”
江蓠愣在原地,仿佛头顶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满腹冤屈,“世子,我……唉,算了,谁让您是主子呢?小的这就去把那东西销毁,绝不能让它继续存在!至于白露那里,我自会妥善处理,保证让世子夫人息怒。”
“甚好,办得妥善便有奖赏。”沈钧岩淡然一笑,其实心中并无真正的不悦。
他不过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对于与晏菡茱之间的误会,他无计可施,只能让江蓠和白露承担后果。
当然,他并非让他们白白效力,赏赐颇为丰厚。
江蓠手捧雕像,亲自走进厨房,蹲在灶台旁,直到雕像化为灰烬,不留一丝痕迹。
江蓠心中叹息,这座雕像的消失,也意味着世子与晏芙蕖那段曾经的绯闻随之烟消云散。
世子夫人的手腕,真是高深莫测!
江蓠品尝着点心,还不忘为沈钧岩带回一碗清甜的莲子羹,以此表达自己的忠心。
沈钧钰在江蓠离去之后,心神不宁,无法专心于书卷之间。
于是,他取出了画笔与颜料,沉浸于绘事的宁静之中。
今日,晏菡茱心头火起,她并不会用悲怨的目光凝视他,而是瞪大那双璀璨如凤的明眸,眼中仿佛闪烁着怒火。
沈钧钰心头泛起阵阵波澜,既有忐忑不安,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
在这样的情绪交织下,他的笔触变得灵动而神奇。
等到江蓠回府,一幅栩栩如生的“娇嗔美人图”已经跃然纸上。
夜幕低垂,沈钧钰无暇顾及装裱事宜。
他将画作卷起,轻轻放入那只青花瓷制的箭筒卷轴缸中。
次日清晨,在出门之际,沈钧钰来到了惊鸿苑。
得知晏菡茱尚在梦乡,沈钧钰抬头望了几眼,语气温和地对袁嬷嬷说:“袁嬷嬷,务必细心照顾好世子夫人。”
袁嬷嬷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意味,她不知是该暗中责怪这位世子,还是该同情他的无奈。
想要赢得美人心,怎料竟是如此艰难。
“世子请放心,老奴定会竭尽所能地伺候世子夫人。”袁嬷嬷郑重承诺,只要世子始终如一,世子夫人终会洞察世子的一片深情。
沈钧钰点了点头,得知母亲尚未起身,他在正院门前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
今日外出执行公务,沈钧钰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思绪纷乱,不时走神。
江蓠一早便来找白露,谈及了木雕之事。
白露听后,不禁嗤之以鼻,“世子如此疏忽,你也是大意。江蓠哥,你身为贴身长随,竞未受到责罚,足见世子之宽容。”
江蓠一脸苦相,在白露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是没有惩罚呢?世子说了,除非世子夫人原谅他,两人结为真正的夫妻,否则不予批准我们的婚事。”
白露闻言,柳眉紧蹙,她觉得自己先前对世子的评价未免太过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