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拔营开始返回京城,这期间十八阿哥的病一直没有好转,皇太子胤礽自从那天和康熙闹翻之后就再也没来看过十八阿哥,玄烨也没有宣召皇太子,表面看风平浪静,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都是假象罢了。
苏培盛用敏感的直觉感受道,此番皇太子的行为是彻底惹恼了皇上,不加以重罚恐怕难以服众。
苏培盛悄悄来找李德全,故意装傻说:“爹,您给儿子说说,这次事情到底会怎么个发展呀,让儿子心里也有个数呗。”
李德全瞪了苏培盛一眼,说道:“猴崽子,你看不出来吗?”
李德全说着,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万岁爷这是动了真怒了,你呀,还是小心点吧。”
苏培盛眼珠一转,傻笑道:“爹,瞧您说的,这皇上和皇太子那是亲爷俩,爷俩哪有隔夜仇啊,还能真怪罪了?不可能不可能...”,苏培盛故意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李德全敲了一下苏培盛的脑袋,说道:“你呀,笨死是吧,皇太子是亲儿子,那里面躺着的这位十八阿哥就不是亲儿子了?你这个榆木脑袋真是...”
苏培盛吐了一下舌头,他拜李德全为干爹,这些年来他一直都隐藏了自己的智慧,在这位干爹面前都是闭眼装傻,因为他知道,在宫里过于显露自己的能耐是大忌讳,李德全才是太监总管,苏培盛深知这一点,他是装傻,塑造自己只是个傻傻小太监的人设。
苏培盛心里隐隐对这件事情的结果有所期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也许这是自己主子的机会,皇太子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有那个奴才小唐,呵呵,这个坏种也是作到头了。
十八阿哥的病越来越重,玄烨的心情也是越发沉重了,所有人都笼罩在一种不祥的气氛中。
这天,大阿哥胤禔值夜,他在营地转悠着,忽然看见皇太子在皇上帐篷外面转悠,他马上躲了起来,在暗处观察着,只见胤礽左看右看,用手撩开皇上营帐,不断向里面窥伺着。
胤禔眼前一亮,心说,太好了,本来这把火已经架上了,现在看着皇上还不能下决心,正愁怎么接着往下进行呢,胤礽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呵呵。
这边胤礽这些天确实一直在呕气,他一直在等着皇上传召他,但是没想到的是,父皇一直淡着他,不传召,也不搭理他,胤礽心里反而没底了,以前自己有什么错的时候,皇上会毫不犹豫地指出来,然后让他自己清醒,但是如今....
胤礽这样想着,小唐则在旁边觐言,“太子爷,不如晚上您去皇上帐篷外面看看,是否有什么动静,皇上有需要的话您也第一时间在,这不是凸显您的孝心吗?”
这个建议不知道小唐是怎么想起来的,但是冥冥之中却成了胤礽的催命符,命运真的很奇妙,当你行差踏错的时候,以前身边的这些坏人会让你更加陷入泥沼,然而这些坏人也是你平时培育的,你的土壤就是恶劣的,所以培育不出好的人品。
胤礽鬼使神差的采纳了小唐的馊主意,他也不想想,擅自窥伺圣驾,这是死罪,如果平时父子关系融洽时倒也还好,但是如今的情况,这样操作只会让康熙更加反感。很可惜,这位皇太子没有想到。
转天,大阿哥胤禔就急匆匆地来向康熙告状了,内容就是行军途中,胤礽每夜趁黑掩护、偷偷靠近皇父所居住的帏帐,扒裂帷幄缝隙后向里不断窥视,不知其意欲何为。
玄烨愣住了,半天,他眉头微皱问大阿哥胤禔,“你的意思是什么?说!”
胤禔理直气壮的一抱拳,“启禀皇阿玛,今日非同往日,儿臣怀疑皇太子受了皇阿玛斥责而怀恨在心,在此情绪之下,唯恐有弑君之嫌!”
“啪”的一声,玄烨把眼前的御用茶盏扔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粉碎,双眼血红地看着眼前的大阿哥,胤禔吓了一大跳,马上跪下继续说道:“皇阿玛,儿臣负责巡营,这是儿臣的示警之举,请皇阿玛明察!”
此时的玄烨脑海里各种想法在打仗,天人交战,他本来因为十八阿哥的病就坐卧不安,食难下咽,身体状况非常不好,现在胤礽竟然又窥伺天子的起居,这使得玄烨愤怒非常!
此时此刻,外面侍卫匆匆来报,“启禀皇上,十八阿哥他,他....”
“他怎么了?”玄烨血红的眼睛盯着侍卫。
侍卫吓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皇....皇上,十八阿哥....薨逝了...”
“什么?!”玄烨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烨微微睁开了双眼,他扭头一看,周围跪满了皇子和大臣,胤礽也在,大家一看他醒过来了,都松了一口气,胤禛过去马上扶着玄烨,“皇阿玛,您醒过来了,太好了。”
玄烨抓住胤禛的手,急切地说道:“胤衸呢,朕的胤衸呢?”
胤禛低着头,眼睛里含着泪水,最终他哽咽着说:“皇阿玛,十八弟他....他不在了...,太医,你来说...”
胤禛巧妙地把球抛给了太医,他知道,此时皇上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必须找个替罪羊才能以消心头之恨。
太医哆里哆嗦地说道:“皇...皇上,十八阿哥年幼,而且受了惊吓,高烧不退,所以...所以....薨逝了...”
玄烨好似被雷劈中,许久地愣在那里,他眼前浮现着小十八那可爱的面容,愤怒让他的眼神变得犀利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好个庸医,高烧都治不好,还要你何用?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朕砍了!”
“嗻!”侍卫们走了进来,把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的太医脱了出去。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太医连滚带爬,悲惨地吼叫着。
胤禛紧闭着双眼,他无奈,如果有人要先死,只能是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