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受过的伤多了去了，都不说以前的，就单说这跟着系统进入小世界收集灵魂碎片以来，她都疼过好几次。
现在这点疼，跟之前随便拎出来的每一次都不配相提并论。
但是姜落就这么看着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向下盖住眼底的神色，动作恨不得轻柔再轻柔地给她吹伤口的时候，竟然觉得之前一直可以忽略的疼痛都难忍受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小声开口：“哥哥。”
每次她这么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听起来黏糊糊软绵绵的，只让人觉得心脏好像都变成了一团即将被暖化的。
慕笙抬眸，耐心十足地看着她：“嗯？”
姜落弯起眉眼，小心翼翼地，带着显而易见的气试探撒娇：“好疼哦。”
“可以亲亲嘛？亲亲就不疼了？”
按理说，他们现在成亲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做这种事都算是冒犯。
但是。
慕笙顿了顿，实在没忍心拒绝，垂眸在女生的额头上轻轻地碰了碰。
这种触碰，对于姜落这个跟他什么事都早已经发生过的人来说，单纯得有些可笑。
甚至慕笙都觉得，以女生的性格，可能没这么好打发。
但是很奇怪的。
女生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猫咪，被轻轻地吻了一下，整个人都乖巧下来，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继续上药包扎。
只有在他弄完了所有东西，要走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才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慕笙站在床前，垂眸耐心地看她：“怎么了？”
女生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着可怜兮兮的，但那双大眼睛却水润润的，像极了懵懂的小兽。
“哥哥。”
“你可以守着我睡嘛？”
慕笙第一时间愣了愣：“嗯？”
房间里烛火明亮，但姜落一动不动地微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人，还是小声说：“天黑了，害怕。”
这话说得着实是没有道理。
但慕笙看着她的样子，脚步硬就是迈不开了，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来，温热的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拍了拍，“睡吧。”
姜落高兴了，漂亮的杏眼弯成了一条缝。
小姑娘像是孤零零的幼兽，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袖子，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悄咪咪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
这动作实在是暧昧至极，慕笙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但他依旧没有动，对姜落的一举一动都堪称放纵。
姜落感受到这种放纵，又笑了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合上了眼睛。
慕笙眼里也稍微带了些笑，不过视线在落在女生胳膊上的伤口上时，又变成了心疼和自责。
确实怪他，这次的事情，
要不是他没有察觉到嫁衣上面的熏香被下了毒，也不可能会出今天的这桩事。
而且。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表情沉了些许。
从小到大，他遇到的所有人都说，他的天赋非比寻常，日后定会成为这玄灵大陆第一人。
他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么多年，也确实从没遇到过比他修为更高的同龄人。
但是今天的慕筝和他家小姑娘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他都不能望其项背的。
终究还是他太自负了。
以后得更加勤勉才行。
窗口已经被合上，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夜风轻挑地吹进来，挑逗得烛火暧昧地不断跳跃。
但在窗口外面的小院子不远处，没人知道，一道深色的身影悄然消失。
林玄直到之前姜落见他的那个水榭，脚步才缓缓停了下来。
他的心跳慢慢地缓下来，但脑海里却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透亮的窗户纸上，映着房间内两个人的身影尤其明显，向来盛气凌人的姜家大小姐，乖巧得宛如小猫一样倚在男人怀里。
他是真的。
他从未想过姜落还有这样……可人的一面。
这一刻，他只觉得他自己像是一个小丑。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姜落是个花瓶，从来不把她看在眼里，后来发现她可能不只是个花瓶，但也嫌弃她脾气差，对她弃如敝履。
他觉得他家小青梅林嫣然温柔小意还大方，什么都容得下，甚至为了她得罪姜家……
现在他后悔了。
他只要一想起林嫣然，脑海里就止不住地浮现出这一阵后者尖酸刻薄的嘴脸。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林嫣然从小到大都是温柔从来不会多加计较的性格，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
只要他们待在一起，林嫣然就从不给他好脸色看，总是露出一副好像他把她辜负了的表情，让他下意识觉得心虚。
但是仔细一想，又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他扪心自问，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她林嫣然。
……总而言之，就是对比起现在的林嫣然，姜落好太多了。
就不说她长得好看能力出众，就单单说她姜家的家世，都能甩开林嫣然几条街。
也可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越想，越觉得之前在院子里透过纱窗窥探到的那一抹小鸟依人的倩影好像都化成了一个钩子，直直地往他的心里钻。
过了好一阵，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睁开了阴鸷的眼睛。
算了。
他决定出去随便发泄一下。
这可不能怪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正直壮年的男人，有那方面的欲望再正常不过。
林嫣然既然不愿意满足他，自然就会有别的人。
就此思定，他抬脚，没有半分犹豫地往外走。
＊
男主大人出去嫖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姜落的耳朵里。
她听到的时候都笑了，“看吧，我就说，人类之间就没有真爱这一说。”
系统把男女主的感情变化全程都看在眼里，听到她这话哑口无言。
过了一阵，它才又闷声开口：【只是他们而已，又不能代表所有人类。】
姜落眼里浮现出轻蔑，嗤笑了一声：“这可不只是他们。”
“之前陆延位面的白茶和牧知节，上个位面的第五玥和涂阳，不也是例子。”
系统忍不住反驳：【可是这也才只有几对，人类群体那么大，你不能因为这几个人的所作所为，就判定所有人类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