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瞧您这话说的。”小玥宝满脸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您都唤我小玥宝了,可他们家的孩子叫草妞,跟我能有什么干系?
依我看,您当真是上了些年纪,不然也不至于连这点都分不清。
还有啊,每次我娘让人给您送孝敬,您总说没收到,还非得让我娘再送一份,往后您还是少开口为妙,这话呀,既容易得罪人,还让自己和儿女面上无光。
您别这么瞧着我,要不是看在外公的份上,我才懒得说这些。可您这做派,我都替外公害臊,怎么就投生在您肚子里了呢。”
陆家的兄弟们强忍着笑意,可其他人就没这么客气了,嘲笑声此起彼伏,在空气中肆意回荡。
“江尔苟?”陆怀文目光落在地上疼得直叫唤的男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其实你该是江二狗吧?这名字改得也太不用心了。”
“就是那个经常打玥宝妹妹的前爹?”魏临晓话一出口,便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此刻这都无关紧要了。
她看着江二狗,道:“你怎么落魄成这副模样了?是卖玥宝妹妹换来的粮食不够吃了?”
“就那点粮食,能顶什么用?”江耀祖满脸不满,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魏临晓顿时怒目圆睁,大声斥道:“可你们当初养玥宝妹妹的时候,也没给她吃什么粮食,反倒是玥宝妹妹隔三岔五带野味回去,给你们改善伙食!
你们竟然还不知感恩,就只会一味地苛待负她。”
“你胡说!那些野味都是我抓的!”江耀祖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那我家妹妹离开后,你抓到过吗?”陆怀安得意地叉着腰,脸上满是骄傲,
“你们没再吃到野味了吧,可我家就有,我们每天都能吃到野味。
你瞧我家呜呜……”
陆怀安看向自家大哥,正疑惑他为何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他都还没得瑟完呢。
陆怀瑾凑到他耳边,轻声却威严地警告:
“闭嘴,再啰嗦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陆怀安一听,立马不敢挣扎了。
倒不是怕大哥,就是感觉出门在外,要敬重长兄,他才不怕呢。
陆怀瑾一手捂着弟弟,一边道:
“当初你们嫌弃玥宝是个女娃,天天虐待她,不给她饭吃。我们捡到她的时候,她都快没气儿了,要不是我们把她带回去,哪还有现在的小玥宝?
而且我们带她离开前,可是跟你们说清楚了,还应了你们的要求,把好不容易借来的一袋救命粮全部都给了你们,让你们签了断亲书。
你们这是打算不认账?”
“什么断亲书?”江老婆子脸上写满了无赖,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认。
她心里还想着,我一个老太婆,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行。”陆怀瑾也懒得多费口舌,神色冷峻,
“各位也都听到了,他们不认,那就别怪陆某不讲情面。
当初断亲书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日后若是不认,我们就对簿公堂,违约者杖责五十。”
“江大人,这宴会怕是暂时办不成了。这些事陆某都留了证据的,现在还得带他们去大理寺断案呢。”
陆怀瑾对着江侍郎拱手作揖,虽说嘴上说着抱歉,可那语气里,愣是听不出半分歉意。
陆怀安故意高声道:“杖责五十?就她这把年纪,还能有命活?”面上还带着不忍。
陆怀铭在一旁接话:“放心吧五弟,师父说我的医术早就够出师了,我保证不让她被打死。”
心里却想着,半死不活就行。
陆怀瑾似笑非笑,好心提醒:“皇上仁慈,允许子代父过。”
江大狗跟二狗都没听明白,也毫无反应。
陆怀文知道他们没上过学,非常好心的替他们问道:
“啥意思?”
陆怀安好心解释道:“就是父母犯罪可以由子女代为受过,这都不知道。”
江老婆子的两个儿子一听,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非常默契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江老婆子慌了神,目光急切地转向江老夫人。
当初可是她信誓旦旦地说,能让陆家认下他们当亲戚,他们才来的。
他们不过是想过上富贵日子,可不想来这儿找打。
江老夫人满脸无奈,抬手想要阻止他们。
“以老身之见,这江家人再怎么说,也是陆小姐的亲人,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们要是真把她的亲人送官,以后旁人会怎么看她?”
林老太太也赶忙附和:“就是就是,那可是她亲祖母,要是被你们送官,日后京中怕是全是陆婉玥不顾念亲情的谣言。
姑娘家家的,你们家还有在朝为官的,要是名声不好了,你们怕是也为难啊。”
林老太太这是一语双关,可陆家却没人在意。
“老太太说笑了,您都说是谣言了,那自然是止于智者。”陆怀武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若是轻信那谣言之人,我们也不屑与他们为伍。”
“江老太太,您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扶您?”陆怀安脸上挂着看似礼貌的笑容,可那语气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瞧她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哪还能走路?”陆怀安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就这胆子,居然还想讹人。”
魏临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吩咐:“也就你们这么磨叽,直接让人抬走不就得了。
来人,把这老太太抬去大理寺。”
说着,又看向其他江家人,“你们江家所有人都跟着去,到时候说不定还得问你们话呢。大理寺卿也懒得派人来请,也算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江家人面面相觑,这里有两个江家。
江侍郎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他也算是江家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