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在秦军阵中愈战愈勇,可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力量也在不断消逝。周围的边军将士不断倒下,他满心悲愤却无力回天。
正在李牧意识即将消散之际,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只见一支骑兵如同黑色的旋风般席卷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撩杨城守将。
撩杨城守将率领骑兵冲入战局,秦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了阵脚。李牧看到援军到来,精神一振,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儿郎们,反击的时候到了!”边军将士们也燃起希望,与援军一起夹击秦军。
然而,秦军毕竟兵强马壮,很快稳住了阵脚,双方陷入苦战。李牧终因伤势过重,缓缓倒下。司马尚抱住李牧,泪流满面。李牧气息微弱地说道:“莫要放弃……保赵国……”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边军将士们目睹李牧身死,悲愤交加,人人都红了眼,不顾生死地冲向秦军。撩杨城守将大喝一声:“为上将军报仇!”众人齐心,以无畏的气势暂时压制住了秦军。
然而,姬昊岂肯轻易错失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刹那间,他猛地睁开双眼,两道凌厉的目光犹如闪电划破长空,口中怒喝一声:“樊於期!白泊!”
此声一出,犹如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白泊和樊於期二将闻令而动,迅速驱策着胯下战马疾驰上前,齐声高呼:“末将在!”其声之洪亮,响彻云霄。
姬昊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而坚定。他高声下令道:“你二人各自率领一万五千名精锐骑兵,分左右两路交叉冲杀赵军!务必将赵国这支主力部队一举歼灭,片甲不留!”
话音未落,只听得二将齐声应道:“诺!”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率领身后的铁骑如同疾风骤雨般朝着赵国边军大营狂奔而去。马蹄声响彻天地,扬起滚滚烟尘。
樊於期与白泊所率骑兵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刺入赵军阵营之中。赵军见状,纷纷惊恐万分,匆忙组织起防御阵线,试图抵挡住秦军的凶猛冲击。
但无奈秦军士气如虹,攻势异常凌厉,赵军将士们虽然拼死抵抗,却依旧难以抵挡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冲杀,赵军大营内的人影越来越稀少,原本喧嚣嘈杂的喊杀声也渐渐变得微弱。渐渐地,整个大营中再也看不到有士兵晃动的身影,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不再传出。
此时,夕阳已经缓缓西沉,余晖洒落在战场上,仿佛给大地染上了一层血色。那残阳如血的景象,让人不禁心生悲凉之感。
眼见胜利在望,秦军阵中响起了清脆悦耳的鸣金之声。听到号令后,秦军将士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拢队伍,然后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进驻撩杨城。
姬昊踏入撩杨城后,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此刻却显得破败荒凉,一片死寂。他皱起眉头,开始仔细地清点城中的物资和人丁情况。
经过一番查探,他发现城内几乎看不到任何普通百姓的身影,房屋倒塌,街道荒芜,仿佛被一场巨大的灾难席卷而过。
面对这般景象,姬昊果断下令让大军进驻城中,并派遣副将负责妥善安置那些前来投降的流民。待大军安顿完毕,姬昊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沉思起来。
他回想起嬴政下达的旨意——要善待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想到此处,姬昊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不久之后,姬昊召集了所有将领来到营帐内商议要事。众人围坐在一起,神情严肃地等待着姬昊发话。
只见姬昊缓缓开口道:“诸位,我王圣明,曾明令我等务必善待流民。而今这撩杨城虽然城内已无民众居住,但据探子回报,城外仍有数十万之多的赵国民众处于饥寒交迫之中。所以本将军决定,即刻开仓造饭,赈济灾民,以安抚民心。”
话音刚落,众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然而就在这时,樊於期突然站起身来,拱手抱拳说道:“上将军,此举恐怕不妥啊!眼下我军的粮草储备本就不充裕,如果再赈济灾民,那我们后续就无法继续向赵国腹地进军了啊!”
姬昊闻听此言,抬起头来直视着樊於期,眼中闪过一丝嬉笑之意,然后反问道:
“樊将军,你可知道我大秦军队为何能够轻而易举地灭掉韩国?此次攻打赵国,我们又是因何能够如此顺利地取胜?”
樊於期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末将愚钝,实在不知其中缘由,还望上将军赐教!”
姬昊看着眼前的樊於期,缓声开口道:“大王与丞相所定之策略,皆是主攻人心。须知,攻城不过是下策,而攻心才是上策!”
“我大秦所要收取的,乃是六国子民之心,至于攻城掠地嘛,也只不过是顺带为之罢了。”
樊於期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他重新行礼,说道:“上将军高瞻远瞩,末将惭愧。”
姬昊微微点头,“樊将军也是一心为大秦着想,本将军明白。如今赈济灾民,看似损耗,实则收获民心,于长远有利。”
樊於期闻得此言,心中顿时明悟过来,他面色凝重,沉声应道:“末将已然明白其中深意!”说罢,樊於期向着姬昊抱拳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樊於期离开营帐后,径直走向营外的荒地。他望着远处赵民聚居之处若有所思。回想过去战争中的烧杀抢掠,虽能一时得胜,但总引来无尽反抗,如今姬昊之言如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