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恢复了记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小睦,肯定是已经变心了~」
“……”
「就是上次那个看着就坏坏的小黄毛吧!」
“……”
「要么就是素世说的那个粉毛吉他手——」
“不是的……”
若叶睦坐在座位上,手按在大腿的裙摆上,眼眸中,半是忐忑,半是欣喜:
“是我的错……”
如果那天没有离开的话,如果那天她能看出夏脸上的痛苦的话……
明明夏那时候,也如此痛苦着,明明夏那时候,也没有人接受他……
相较于椎名立希,若叶睦要心细的多。
那把被留在录音室的伞和琴,昨夜的暴雨,那透过冰冷的玻璃窗内失神的人……
加上椎名立希所给的情报,她足以联想许多,唯有属于长崎素世的戏份,因为缺少情报,而只能猜测一个大概。
她不知道长崎素世在其中起到了多少作用,但她知道,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担心祥子淋雨而离开的话,她绝对能够保护好夏……
是她没有选择夏。
「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是啊,她应该最清楚的。
“抱歉,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自若叶睦的身旁响起,少女一抬头,那道朝思暮想,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的身影,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
“……”
两人皆是沉默了半天,一句话没说,直到服务员走了过来,亲切地问他们是否需要什么服务(催单)。
“两杯芒果汁吧。”
伊地知夏彦说完,看了一眼若叶睦,少女有些惊讶,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些许暖意。
「哼,算他过关~」
看来没记错口味……
伊地知夏彦松了口气。
如果说在当年的crychic里,除了长崎素世之外,还能有一个人让他有留在那个乐队的理由,还能有一个人能让他有如此复杂的情感,那只能是眼前的黄瓜精灵了。
他也从不认为若叶睦有什么错。
硬要说的话,擅自对睦师姐许下了承诺,却又在失忆时,将这些约定抛诸脑后的他,或许更为亏欠对方吧?
「下一次,我等你」
「我们结束乐队的第一个粉丝哦~」
她从未缺席伊地知夏彦出道后的任何一场live。
她……真的有在好好等他了。
但面对这位,他人生中最初的女主角,他却连给出一个简单的答复,都……
“夏……”
女孩的呼唤,令伊地知夏彦回过了神,微笑着看着女孩。
那是和当年一般无二的温暖笑容,如同偶尔闯入的祥子一般,驱散了她孤寂而又黑暗的生活。
“对不起。”
女孩的道歉,却是令他一怔:
“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那天,我没有离开;如果那天,我能选择夏……”
那如人偶一般,常年木然的表情,在一刻,却如同真正的人类一般鲜活——
「小睦没有任何错哦~」
“小睦没有任何错哦~”
心中,身外,一模一样的话语,在同一时间传入女孩的耳中:
“夏……不怪我吗?”
“明明我,擅自逃走了,即便是在后面,想要看望夏,想要陪着夏,也一直都……”
“睦,经常会来看我的,对吧?”
伊地知夏彦在恢复的记忆中,时常能在那玻璃窗外,看见那道裹得严严实实的绿发身影,那时候的他仍然在失忆,认知能力也未能完全恢复,但每一次,女孩出现的时候,他都能够察觉到。
只是,那时候的他,早已不记得对方。
“妈妈说,会有影响……我也怕,那段让夏这样痛苦的记忆,会伤害到夏,所以……”
所以,她一直都只敢远远地观望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矩。
“没关系……”
伊地知夏彦摇了摇头:“这不是睦的错。”
两杯芒果汁被端上了桌,也给了睦一些情绪缓冲的时间。
夏好像又一次理解了她,就像当年的许多次一样,但如今的夏,他的理解,只会让她心疼。
“夏……原谅我了吗?”
“本来就没有怪过师姐嘛……”
睦那认真的眼神,令伊地知夏彦有些想笑,柔声道:
“嗯,我原谅师姐了。”
“我喜欢夏。”
睦轻飘飘的话语,就宛如说出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起手语,让伊地知夏彦一时间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我喜欢夏。”
似乎是知道了伊地知夏彦没有听清,睦第一次,将那轻飘飘的气音降了下去,认真地说道:
“我……不想等下去了。”
即便,那是她曾和夏做的约定。
但事实证明,被动的等待,只能徒增不必要的伤害。
但这些年的被迫远离,回想着夏一次又一次的谅解,加上如今夏的「原谅」,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到底所需要什么。
她,也想为自己的欲望而认真一次。
就像当年受伤的时候,因为感觉属于自己的事物要被抢走,而有些心神不宁的她,窝在夏的怀里,所说出的那句:
「夏,是属于我的」一样。
可这一次,环境,时间,人物关系,一切的一切都已然转变。
「我喜欢师姐」
「师姐也喜欢我」
看着对面,在一时间沉默了下去的伊地知夏彦,睦明白,现在的她,已经得不到当初的答案了。
“没关系……”
睦的话语重新在伊地知夏彦的耳边响起。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睦,伊地知夏彦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即便是没有答案也没关系……”
“就像与夏约定的那一次一样……”
“下一次,我等夏。”
她会等着属于她的窃贼,来夺走人偶的人生,而这一次,她会自己挣开丝线。
“不过——”
语气一转,若叶睦的脸上,突然带上了伊地知夏彦从未见过的顽劣笑容,这份不属于他所熟悉的师姐的情感,一时间让他愣在了原地——
“?!!”
柔软,湿润的温暖。
如果说虹夏的那一次,伊地知夏彦只有记忆,而没有完全的感受。
那这一次……
“这是小夏欠小睦的哦~”
那不知道还可不可以被称之为「睦」的女孩,娇笑着宣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