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抄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便冲着林大嫂冲了过来。
林大嫂自然不肯站在原地挨打,她一边躲,一边喊道:“娘,你别欺人太甚了,小姑子刚才还说你也惦记着小白脸呢,我都没给你告诉公爹!”
她此言一出,顿时把林老汉气了个倒仰!
林老汉拍着桌子大吼道:“好啊!跟我过了几十年,原来你还惦记着你那个表哥!那你怎么不赶紧滚?滚滚滚,现在就滚!”
他一边骂着还不解气,脱下自己的鞋就丢了出去。
这只鞋往前一砸,林婆子往旁边一躲,顿时,便砸到了林二郎的头上。
林老汉十分愤怒,他又干惯了力气活,这一下投出的力道十分巨大,一下子就将林二郎的头砸出一个包。
林二嫂大惊失色,跟孩子一块抢到了林二郎身边,母子俩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屋子里鸡飞狗跳,十分热闹。
而在客院的东厢房里,封先生和俞七正惊恐的对望着。
两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惊吓。
封先生望着俞七空荡荡的下半身,残破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
俞七望着封先生被野猪啃得只剩残破不全的身体,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两个人都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而此时的赵安正在跟林柔商量着过年的事。
“我爹说事情已经日渐明朗,今年过年,我们虽然不能回去过,但也可以跟舅舅一起过个团圆年。”
林柔听了也很高兴,过年嘛,就图个喜庆热闹。
“那舅舅什么时候过来?”
“他那边事情多,而且繁杂,大约得到年下才能过来住两天,到时候太傅大约也得来。”
林柔点点头:“那我们可得好好安排安排。”
再说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她也想好好的热闹热闹。
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林柔有些感慨,这时光就是溜得飞快,转眼她到这里都已经快一年了。
想起曾经的都市霓虹和车水马龙,林柔的目光有些迷离。
赵安的心头平添了一些不安,他轻声的唤道:“媳妇儿?”
不知道为何,刚刚那一瞬间他有些心悸,心头乱跳的厉害。
林柔回过神儿来,莞尔一笑:“在呢。大白天的你叫什么魂儿?”
赵安心中一定,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憨厚的伸出粗大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头,“没什么。”
林柔将手移到熏笼上方,感受着掌心下的热气,暖洋洋的气息顺着掌心传向四肢百骸,一时间连心里都热乎乎的。
林柔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那些面条到了边关没有?本来还想多做一些送去的,可是我们手里的银子也有限。”
赵安移到林柔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那个玉符确实是存银子的,并且还是一个很神秘的钱庄,据说信誉非常好,只要联系到他们的分部,人家就肯送银子上门的。”
“啊?”林柔惊讶了,还有这样的事?
哎呦喂,看看人家这生意做的。
“那快让他们送来呀??”林柔高兴得眯起了眼睛,那可是银子哎!
赵安摇摇头:“没有那么容易,听说除了信物还有个口令。”
“啊?”林柔摸着自己的小下巴,这么说,这东西看得着吃不着?
“这口令人家根本不可能告诉我们,那这银子怎么办?”
赵安一筹莫展的说道:“只能另外想办法。”
林柔两口子被个口令给难住了,客院里的林家人也被林柔给难住了。
经过刚刚的鸡飞狗跳一番大混战,林家人终于疲惫的打算消停下来。
而此时绝大多数人都挂了彩。
林二郎的头上被亲爹用鞋砸出个大包,肿的鸡蛋一般大小,疼得他龇牙咧嘴。
林大郎在跟林大嫂撕打的过程中被挠了个满脸开花,原本就黝黑的一张驴脸更是精彩纷呈。
林大嫂之所以下了死手挠了林大郎一顿,便是因为被人打得狠了。
她的身上被林大郎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实在忍耐不住才还了手,如今一消停下来,身上的伤疼得她直哎呦。
林老汉丢了一只鞋,一瘸一拐的一不留神被林婆子推了个倒栽葱,整个人摔在地上,弄了个鼻青脸肿,牙都磕掉了一颗,如今正捂着腮帮子恶狠狠的瞪着林婆子。
要说林婆子的武力值确实不错,她的身上倒是没有大的伤痕。
只是被气得直喘粗气,口中兀自骂骂咧咧:“我给你们老林家生儿育女,临老了倒让人往我头上泼脏水,你个死老头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听风就是雨的,作死了你。”
林老汉捂着腮帮子,用颤抖的手指着她:“你个恶婆娘,当初我去你家提亲的时候,就听说过你喜欢你那个表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惦记他!!我,我……”
林老汉越说越委屈,要不是顾忌着儿女都在这里,恨不得大哭一场。
林婆子跳起脚来:“刚才怎么没摔死你?摔死了,老娘就去找他!省得凭白担个罪名!!”
林老汉闻言差点又栽倒在地,他大声吼道:“你们都听见了,这是你娘亲口说的,她是真的起了外心,我今天就要休了她,你们谁也别拦着。”
林大郎附和着说道:“我也要休妻。”
“休妻”这两个字一出口,林婆子跟林大嫂顿时嚎啕大哭。
一时间屋子里又开始兵荒马乱。
林二郎难得的站了起来,“爹娘,大哥大嫂,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闹什么?你们忘了原来的打算吗?”
一时间,屋子里十分寂静。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办。
都立刻收拾起心情,坐的坐,倒的倒,打算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
“他爹,我是看出来了。大妮子不似从前一般模样了,这当了官的人就是硬气,我们是劝不动的,你看看到底咋弄啊?”
林老汉一时也犯了难。
他们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拿人家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