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旗长马三刀的催促下,李老三他们不得不赶忙洗漱。
用过早饭之后,沿着山坡一路下到了鸭池渡口。
好在渡口一直有安排军队守夜,这才不至于让他们过去两天辛辛苦苦打造的竹筏被河对岸的叛匪破坏。
看着湍急的河流,李老三和李有地等陕西过来的将士心里直打鼓。
幸亏军中有不少仁怀和泸州的原住民,他们十分擅长撑竹筏。
在老手演示一遍后,秦卫明以旗为单位,一老手搭配一新手开始鸭池河上练习起了撑竹筏。
江对面看到鸭池渡明军的动作后,还以为他们要渡江发起进攻,一个个顿时十分紧张起来。
在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才明白官军只是在练习撑杆。
虽然今天没有渡河,但谁知道今晚或明天有没有可能渡河?
所以,江对岸的叛匪不敢掉以轻心,三班倒轮番监视官军的动向。
在练了一上午后,李老三终于掌握一些撑竹筏的窍门。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老三与李有地还在探讨着练习竹筏的事情。
通过了解得知,李有地还是对撑竹筏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为此,李有地还挨了旗长好几军棍。
在度过一整日的喝骂训练后,李老三和李有地终于能够停下来休息了。
在把竹筏小心地捆在岸边的树桩后,终于能解脱了。
“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李有地一边冲凉一边抱怨道。
“你可上点心吧,要是明天还练不好,载大军渡河的时候要是误事可是会杀头的!”
李有地脖子一缩,悻悻地道:“我知道了,我已经很上心了,但竹筏就是不听使唤,我也没有办法!”
“你脚步扎稳后,轻易不要再乱动了,手上用力就行,要是竹筏方向偏了,就向相反的方向滑!”
李有地消化吸收后,点头答道:“好,我明天再试试!”
“这样好了,等会儿我们跟旗长沟通下看能否晚上加练,我们从小都是在黄土高坡上长大,别说划竹筏了,连河流都几乎没见过!”
李有地抹了抹脸上的洗澡水道:“好,要不要多叫几个人?”
“可以!”
看着眼前的九个人,马三刀问道:“你们说晚上要加练?看得见河面吗?要是掉进水里小命都难保!”
李老三答道:“旗长,我们就在河边练,不划远!”
马三刀纠结片刻后答道:“你们等着,我去请示秦千户!”
秦卫明听完马三刀的叙述,质问道:“为何突然要加练?”
“大人,他们都是陕西来的新移民,今天练得慢一些,为了不耽误大军渡河,他们主动要求加练!”
“鸭池河河流湍急,竹筏要是失控了怎么办?”
“可以给他们的竹筏栓一根绳子,卑职也在旁边盯着他们,免得失控!”
“可以,但只能练习一个时辰,而且只能用三个竹筏!”
“谢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
“去吧!”
等马三刀走后,秦卫明赶忙叫来了其他的旗长,也要求他们晚上进行加练。
当李老三看到其它旗的人也出现在河边的时候,显得十分的懵逼,但当看到他们投来不善的眼神后,果断选择了老老实实地练习撑竹筏。
有了晚上这一个时辰的加练,那些白天进度慢的人,撑竹筏的熟练度慢慢赶上了那些进度快的人。
而站在悬崖边看着加练的仁怀千户所将士,马祥麟心里又有了新的渡河作战之法。
第二天,仁怀千户所的将士照例来到鸭池河上练习撑船,有了昨天一整天的练习,今天就很少出现像昨天那样在原地转圈的乱象了。
自然,随着撑船的技术越来越好,他们的后背也就少了许多旗长的棍子。
当晚,李老三他们虽然没有要求加练,但突然得到了秦卫明的军令,今晚必须加练一个时辰。
而遵义和重庆府的军队,也开始了夜间的行军与作战训练。
而河对面的叛军面对官军晚上的突然动作,不得不也跟着严阵以待。
见此情景,马祥麟干脆见招拆招,将军队分成了三班倒,轮流进行登船渡河练习,让对面的叛军时刻处于精神紧绷状态之中。
“老三,我们都练习撑竹筏五天了,怎么还没有渡河作战的军令?”
“你急什么,马总兵自然有他的安排,我们服从秦千户的军令就行!”
“不是说十五天内要攻破对面的叛匪驻军吗?这都九天过去了,不怕误了时辰吗?”
“你瞎着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我们每天这样来回撑船,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啊?”
听到李有地没大没小地乱抱怨,李老三赶忙警告道:“你给老子少抱怨两句,要是让旗长听到了你居然敢抱怨马总兵,不要拖累老子!”
李有地听完李老三的警告,赶忙四处看了四周之人,他还真怕马三刀这个杀千刀的军棍突然出现在他的后背上。
自从参军以来,他都不知道挨了马三刀多少军棍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都被打怕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马三刀的吼声将李有地吓了一跳,“都给老子听好了,今晚上半夜给老子早点休息,明早我们旗寅时继续加练撑船,遵义兵同我们一起!”
“是,旗长!”
高声应答完后,李有地那颗颤抖的心这才敢放下。
让李老三奇怪的是,今晚的晚饭不仅多了油水,还每人多了两块油淋淋的肥肉。
李老三没有多想,将碗里的饭菜都给吃得干干净净,连粘在碗壁的油渍都给舔得干干净净。
自从参军以来,李老三可以说是片刻都没有得闲,都在进行高强度的操练、劳作与行军,身体里面对脂肪极度的匮乏。
虽然偶有鱼肉改善伙食,但一个月也难得出现那么一两次,哪够每天如此大的能量消耗。
在洗好碗筷,冲完凉后,李老三他们在旗长的督促下早早进入了梦乡。
而在他们进入梦乡的同时,重庆府兵却在进行正常的渡江练习。
经过这么些天的连续练习或迷惑,河对岸神情高度紧张的叛匪,紧绷的神经早就脆弱不堪。
就连安武功这个叛匪首领兼安邦彦的儿子,也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
他从陆广那边得来的消息,陆广渡口正在许成名的强攻下,有点顾此失彼。
好在最终还是守住了渡口,没有让许成名顺利攻破阵地,不然他这也要立即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