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的演武场上气氛异常紧张,只见光明右使范遥和青翼蝠王韦一笑畏缩地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场中央那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身上,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这位神秘的老者会突然开口叫出他们的名字。
若要问起其中缘由,只需瞧一眼那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身影便能知晓一二。这些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明教赫赫有名的五散人——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冷面先生冷谦、布袋和尚说不得以及周颠。此外,还有两人的状况更为凄惨,其一乃是鹰野王,而另一位则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
此刻的杨逍脑海中正盘旋着人生的三大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究竟要做什么?因为他已然被眼前的清明老道打得面目全非,恐怕就算是他的亲娘在此,也难以辨认出这个伤痕累累、满脸血污的人便是她的儿子。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分毫的杨逍艰难地抬起头,用虚弱且带着一丝困惑的声音向清明老道问道:“真人啊,杨逍不知何处得罪了您老人家……还望明示!”
清明老道怒发冲冠,一边疾步往外走去,一边声色俱厉地高声喊道:“第一点,我今日出手乃是为了梨亭和晓芙。你这恶贼,竟敢破坏我武当与峨眉的联姻大事!哼,休要在此巧言令色,说什么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呸!若真是如此深情厚意,那你为何不将她妥善接走?反倒让她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说到此处,清明老道稍稍顿了一顿,目光如炬般直射向眼前之人,继续怒斥道:“我告诉你,莫要妄图辩解!你明明知晓那谢逊杀害了晓芙师父的兄长,却还要去招惹于她。最终更是未能护其周全,导致这般悲惨结局。小六向来并非放不下儿女私情之人,可晓芙既已选择了你,倘若你们能过得幸福美满,她又岂会对你恨之入骨?”
紧接着,清明老道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但语气依旧严厉:“第二点,无忌可是我武当派的弟子,更是我的徒孙!此子生性纯良,毫无半点心机可言。你那些花花肠子、阴险手段,休想用到他的身上!否则,老夫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最后,清明老道猛地一挥衣袖,义正言辞地警告道:“至于第三点,无论你们明教究竟是为了谋逆叛乱而造反,亦或是为了所谓的汉家江山而举旗起事。但只要再有伤害无辜百姓之事发生,老夫定然不会姑息迁就,必将严惩不贷!”
看着那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缓缓地从场边那两个人身旁走过时,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使得这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老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待到清明老道彻底离去之后,范遥立刻神色凝重地下达命令:“你们一个个还傻愣愣地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动手把受伤的那 7 个人小心翼翼地抬回屋子里去!动作要轻,千万别加重他们的伤势!还有你,以及你,马上去把咱们教里医术最为精湛高明的大夫给找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几个手下,语气急切而严肃。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经过一番忙碌与折腾,那几位参与行动的人终于在一个房间里碰了头。大家围坐在一起,纷纷开始讲述起白天各自打探到的消息以及所经历的事情。
当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老道下午在关键时刻大发神威的场景时,其余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钦佩与赞叹之色,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齐声喝彩道:“哇塞!果然还是得靠师祖爷亲自出马才行啊!这等威风凛凛、气势磅礴的场面,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坐在一旁的宋青书更是激动不已,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虚空深深一揖,朗声道:“我宋青书向来最崇拜像您这样德高望重、身怀绝技的老人家啦!今日一见师祖爷大展身手,实在是让晚辈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然而,就在这时,周芷若却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宋青书:“哎呀呀!是谁在下午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抱怨师祖爷坏话呢?好像说是师祖爷太凶太厉害了什么的......”
宋青书闻言脸色骤变,他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捂住了周芷若的嘴巴,生怕她再继续说出更多令自己难堪的话语。
周芷若哪能轻易就范,只见她张开小嘴,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宋青书捂嘴的那只手上。
宋青书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忍不住惨叫出声:“啊......你这家伙是不是属狗的啊!怎么下口这么狠,简直疼死我了!”
周芷若则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俏皮地回应道:“没错,本姑娘就是属狗的,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儿吗?哼!谁让你刚才那么用力捂我的嘴,活该被我咬!”一时间,整个房间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轻松而愉快。
另一边,小昭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张无忌今日那副呆呆的模样。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甜蜜涌上心头,双颊瞬间泛起如晚霞般艳丽的红晕,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娇羞而又幸福的微笑。
“嘻嘻……”小昭轻轻地笑出了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和心中的那个他。然而就在这时,一朵金色的花朵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从敞开的窗户飞进了房间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昭脸上的幸福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忧虑之色,慢慢地爬上了她那张原本精致无比的俏脸。
“唉……”小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纠结与矛盾。犹豫再三之后,她最终还是决定悄悄地离开房间。只见她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门外守卫的视线,然后像一只灵巧的小猫一样,迅速地朝着后山奔去。
不多时,小昭便来到了后山一处僻静之地。在这里,站着一位头戴金花、手持蛇头杖棍的老妇人。小昭快步走到老妇人身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小昭,见过娘亲!”原来这位老妇人不是别人,真是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面沉似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昭,手中的蛇头杖棍更是狠狠地在地面上跺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只听她怒声喝道:“哼!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居然到现在才肯来见我。说吧,是不是因为舍不得你那位教主哥哥?”
听到母亲的斥责,小昭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起头来,口中不停辩解道:“没有,小昭真的没有啊,娘亲请息怒。”
“你竟然还敢嘴硬说没有?让你去盗取明教镇教秘籍乾坤大挪移,结果呢?你这丫头可好啊,居然直接就让你的无忌哥哥拿去练了!我多次给你传信,想方设法地想要套出冰火岛的路径,可到现在为止,连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收到。今晚特意把你召来,居然还让我在这里苦苦等了这么久!”金花婆婆满脸怒容地质问着跪在地上的小昭。
小昭只是默默地跪着,一语不发,晶莹的泪水却如决堤之水一般,不停地从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流淌而出。此刻,她的内心正陷入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之中。一边是给予了她生命、一直对她有着殷切期望和严格要求的亲生母亲,不断地施加压力逼迫着她;而另一边,则是那个占据了她整颗心、她深深爱着的无忌哥哥。她实在是难以割舍其中任何一方,更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他。因为这次一旦离开了,恐怕就再也无法回来了。然而就在今天,无忌哥哥刚刚对她敞开了心扉,表明了爱意。
看到小昭那如同风中残荷般楚楚可怜的模样,金花婆婆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软了下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将心中所有的无奈和纠结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怎么责怪你又能如何呢?起来吧,孩子,跟我走,咱们一起出海去寻找金毛狮王谢逊。”说完,金花婆婆微微转过身去,似乎不想让小昭看到自己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怜惜之情。
小昭听到金花婆婆的话后,娇躯微微一颤,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用那洁白如雪的衣袖轻轻地擦拭着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水,哽咽着应声道:“是,娘!”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顺从之意。紧接着,小昭抬起头,目光紧紧地跟随着金花婆婆的背影。
小昭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急之情。她深怕自己跟不上金花婆婆的脚步,于是急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如同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不多时,她们三人的身影便渐渐地融入到了那茫茫无边的夜色之中,直至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山间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的鸣叫,打破了这片宁静的夜空。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房间内。张无忌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朝着门口张望,期待着能看到小昭那熟悉的身影。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此刻屋内空空如也,小昭并不在那里。
以往的每一天,小昭都会早早地备好温热的洗脸水,并将精心准备的早餐摆放在桌上。可今日,张无忌左顾右盼,却始终不见小昭的踪迹。一种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他匆忙起身,胡乱穿上鞋子,快步走出房门。
出了房门后的张无忌心急如焚,开始四处寻找小昭的身影。他先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又跑到前院、后院仔细搜寻,但每个角落都寻遍了,依旧没能发现小昭的半点影子。
张无忌心中愈发不安起来,不祥的预感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大声呼喊守夜的人员。
“来人啊!昨夜哪些兄弟负责守夜?”张无忌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着。
很快,一名守卫闻声赶来。只见他迅速来到张无忌身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道:“启禀教主,昨夜是丙队的兄弟们负责守夜。”
听到这话,张无忌连忙说道:“快去把丙队的兄弟给我喊过来,本教主有要事询问他们。”
“是!”那名守卫得令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便飞奔而去,前去召集丙队的众人。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队守卫教众如疾风般跑来,眨眼间就整齐地跪在了张无忌的面前。
领队之人高声喊道:“启禀教主,丙队 101 人已全部到齐,请教主示下。”张无忌直接就问道:“众位兄弟快快起来,无忌找各位前来是想问一下。昨夜有没有看到过我的侍女小昭。”
丙队众人听闻此言,瞬间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随后便开始低声交谈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两名教众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道:“启禀教主,昨晚属下等人在后山巡逻时,突然瞧见一道身影疾驰而过。我们当即奋力追赶,但那人身法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从其身形来看,十有八九便是小昭姑娘无疑。只因教主您之前曾特意嘱咐过,小昭在明教可自由行动,故而属下等当时并未将此事上报。还望教主恕罪!”
张无忌微微颔首,表示知晓,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此乃小事一桩。你们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待这两名教众退下之后,张无忌心中暗自思忖:以小昭的身手和性格,深夜出现在后山着实有些蹊跷。张无忌现在想到的就是去找自己的小师叔,他向来聪明伶俐、见多识广,仿佛对世间之事无所不知一般。想到此处,张无忌脚下生风,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一帆的住所飞奔而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急于向王一帆请教小昭突然离开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