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域朝阳城内。
一辆囚车缓缓驶入城门,囚车上,捆绑着正是修为尽失的宋香芸。
此刻的宋香芸,再也没有了身为北域玄宗盟主的骄傲,满脸茫然的随着囚车向街道走去。
她脖子前,挂满了这一百多年来所作所为,每一样皆是她生平利用自身权力所做的黑点。
伴随锣鼓的轰鸣,街道两侧逐渐围满了围观的百姓。
这些凡俗民间的百姓,罕有见过宋香芸巅峰时期的真容,更别提眼下那副狼狈的模样,一时间都是指指点点。
终于,有人忍不住向押运的弟子问道:“这位小仙长,囚车上是何人啊?”
修士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宋香芸,随即说道:“她就是我们北域玄宗的盟主,因为生平恶事做的太多,如今遭了报应,被废去了一生修为,她干的事都在这上面了,大家自己看吧。”
一听囚车上押运的是宋香芸,人群顿时一阵躁动。
“我的天,真的是宋盟主,她如今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会不会是假的?宋盟主那么高傲的人,会落到这般田地,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真的假的,我只能说,她有今日纯属活该。”
“对,自她担任北域玄宗盟主以来,我们普通人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老天开眼,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时间,人群激奋不已,大量凡人开始陆续声讨宋香芸的罪状。
这让本来已经麻木不仁的宋香芸,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颅。
入目所见,到处都是辱骂自己的声音。
她享受了一百多年的恭维,听惯了修士求自己办事时的阿谀奉承。
如今,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心中不由翻起一阵滔天巨浪。
“哼。”
但她嘴角依旧挂着冷笑。
“沈炼,你以为鼓动这些蝼蚁来攻击我,就能让我心生愧疚,真是太天真了,我宋香芸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低头。”
打定主意后,她缓缓闭上了双眼,任凭街上百姓谩骂议论,只当没有听见。
盟主的高傲让她已经不屑跟这群蝼蚁辩解什么。
“砸死她!”
忽然,人群中有个妇人红着眼,向囚车抛来一颗臭鸡蛋。
鸡蛋精准命中宋香芸脸颊。
伴随粘稠恶臭的蛋清从脸上淌落,一直打算保持高贵形象的宋香芸终于忍不下去了。
“放肆!谁准你们对本座不敬!”
“本座乃是北域玄宗盟主,天命所归的存在!”
“你们这群蝼蚁,就该匍匐在本座脚下才对,岂能这般折辱本座。”
“等本座东山再起,一定要将尔等这些贱民蝼蚁碎尸万段!”
然而,此刻她说的话根本没人去喜听,回应她的,是更多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这让负责押运游街的弟子苦不堪言,只得催动护身气劲,避免被这些污秽波及。
“宋香芸!”
忽然,一名中年妇孺提着一桶夜来香猛地冲出人群。
“你还我儿子命来!”
“不好!”
看到这一幕的四名押运修士,齐齐闪开一旁。
下一刻,整桶夜来香直接泼向囚车,恶臭的粪水直接拍在宋香芸身上。
不等宋香芸发怒,就听那中年妇孺红着眼冲宋香芸吼道:“宋香芸,你还记得十年前我儿子得罪修罗宗弟子,被打断一条腿的事么?
我苦苦求你为我儿讨回一个公道,结果你却收了修罗宗几万上品灵石,对此事不闻不问,更是纵容修罗宗的人打死了我儿子,
我儿子才刚十八岁啊,就因为你,他没了!宋香芸,你还我儿子命来!”
说罢,那妇人就要冲上囚车。
好在被修士拦下。
被粪水淋了一身,宋香芸从未感受过这种屈辱,当即神情癫狂:“不就死一个蝼蚁么?!你们这些蝼蚁不就是被修士拿来践踏?
但凡你儿子是个修士,本座也不会坐视不理,如今你儿子死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告诉你,就算再来一次,本座还是会选择帮助修士,休想让本座忏悔!本座没错!”
她的话瞬间激怒了街道两侧人群。
“这个贱人根本就不知悔改,我们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供奉她,到底供奉了个什么玩意儿!”
“我呸,宋香芸,你能成为我北域玄宗盟主,真的是考点闭眼啊!”
“砸死她!”
下一刻,无数石头纷纷向囚车砸来。
只片刻间,宋香芸脸上已是血流如注,神情也如同鬼魅一般。
但她嘴里依然狂喊着:“本座是北域玄宗盟主,尔等蝼蚁只能匍匐,只配被本座欺压!”
很快,石头砸的她全身是伤。
“撕了她!”
倏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街道两侧的百姓猛地冲破士兵把守的警戒区,齐齐向囚车扑去。
之前那名失去孩子的妇孺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甩开挡路的修士,第一个冲上了囚车。
“宋香芸!你还我儿子命来!”
“啊啊啊,放手,你个泼妇!”
妇分双手死死拉扯住宋香芸脸颊用力掰扯发泄内心丧子之痛,根本不顾她浑身散发的恶臭。
下一刻,她直接张嘴咬住宋香芸耳朵。
“啊,痛~”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宋香芸的耳朵活生生被怒火中烧的妇人咬下。
但妇人还是不解气,又是一口咬在她脸颊,不顾宋香芸的凄嗥,。
“不!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我不是有意害你儿子的!”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们饶过我啊!”
“大师兄,救我,救我啊!”
宋香芸此时再也维持不住高傲的形象,开始凄声求饶。
奈何,彻底失控的人群,已经成群结队跳上囚车,直接将宋香芸包围。
押运的修士已经控制不住局面,只得站在边上面面相觑。
很快,囚车被掀翻,疯狂的人群层层叠叠,尽情宣泄多年来承受的苦难。
足足持续一个时辰,等人群散去,只留下一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
宋香芸,就这样在权力反噬中,以最可笑的方式结束了自己这罪恶的一生……
天脊山旧址,看着手心人皇鼎内又多出一缕残魂,沈炼嘴角微微一勾。
“第四个了。”
收起人皇鼎,沈炼化出铁扇目视前方陷入沉思。
“下一个,又该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