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南川军营被落日余晖,镀上了一层暖金色。那来来往往巡逻的将士们的盔甲,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散发着光芒。
“报!大将军,有人在营地门口放下了一个木箱子。”
小将将手里的木箱子呈给了站立在盛柏身旁的方小虎,便退出了帅帐。
盛柏和唐文涛都盯着方小虎手里的木箱子,饶有兴趣的看着。
“大将军,要打开吗?”方小虎将其放置于沙盘上,轻声请示道。
“等一下。”只见唐文涛,自腰间抽出佩剑,“大将军,以防有诈,便由末将负责打开吧?”
盛柏颔首,“小心。”
唐文涛点点头,扔下剑鞘,手举着宝剑,朝着木箱子的封口处用力劈了过去。
几个人的好奇心,在看到那颗自木箱子中滚落出来的血淋淋头颅后,都十分骇然。他们倒吸几口凉气,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对于行军打仗之人来说,见惯了太多支离破碎的惨状,应该是无所畏惧的。但对于这种毫无心理准备下的情形,任谁都有些心惊。
“这是何人的恶作剧?竟然送到了咱们的军营之中,是活腻歪了吗?”方小虎蹙眉骂道。
“等一下。”唐文涛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朝着盛柏屈身行礼道:“回大将军,这是那辛铁的头颅!”
盛柏又仔细瞧了几眼,“确实是他。小虎,把这箱东西拿下去吧!”
“是,大将军!”方小虎徒手捡起那颗瘆人的脑袋,正欲放进木箱的时候,忽然说道:“木箱底下似有一封信。”
唐文涛向前一步,从木箱里面拿出那封信件,递给了盛柏。
只见信上写道:“此次战役,宁川几乎全军覆没,再难卷土重来。敌军主帅头颅在此,是在下赠予御林王的礼物。在下尚有君命在身,不得不辞而别。山高路远,他日自会相见。——面具人”
盛柏襟着嘴角,仔细思考着信中的意思,难以置信道:“他竟然知晓本王的身份!”
唐文涛自盛柏手中接过信件,匆匆扫视一番,又传给了方小虎,“大将军,这位面具人信中提及‘尚有君命在身’,是指......”
“他是陛下的人!”方小虎抢先说道:“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细作啊!在那敌军辛铁身边,足足待了五六年之久,直到协助咱们,将其一举消灭才离开。”
“五六年了么?”盛柏双眼酸涩,心中涌起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来,“真的是他吗?”
“末将参见大将军!”帅帐门外,忽然传来王平原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帅帐内的沉寂。
“进来!”
盛柏长长舒了一口气,拢了拢思绪,声音还是有些淡,“何事?”
王平原屈身行礼道:“大将军,庆功宴已备好,就等着您了。”
盛柏这才想起庆功宴一事来,他勾一勾唇角道:“好,诸位便一起吧!”
寒风飞沙铠甲湿,夜月连营霜满地。
营帐外,已经燃起了团团篝火,众位将士围坐一圈,将领们分坐两侧,首座正空着,夏季与谢凡、林磊他们都被安排坐在将领的那一排。
夏季不时张望着盛柏到来的方向,直至那一道挺直如松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盛柏身着一身云龙纹盔甲,周身闪烁着清幽的冷光,在明亮月光的照射下,更令他显得俊朗非凡,锐气逼人。
谢凡轻轻推了推夏季的胳膊,咧着嘴打趣道:“子禾兄弟,大将军再如何挺拔俊美,你也不至于像一位姑娘似的,眼睛都快看直了吧!”
夏季被说得面红耳赤,忙为自己辩解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本将军听到你们似乎在谈论我,说出来听听。”盛柏跨步而来,视线停留在夏季和谢凡的身上。
见盛柏到来,此时,众将领及士兵皆起身行礼,恭敬道:“拜见大将军!”
“免礼!入座!”
盛柏款款落座,眼神仍依旧停留在夏季的身上,看她局促不安的表情,忙道:“子禾兄弟,军营之中是不是住不习惯?还是这饭菜不合胃口?”
听到盛柏点到自己的名字,夏季脸上一片绯红,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道:“回大将军的话,草民住得习惯,吃得也习惯,唐将军安排得甚是妥当。”
“那便好!”
盛柏心中似是堵着一口气,但却又说不好气从何来,许是看到那些同生共死的夏季、谢凡们,在面对自己大将军的身份时,那种恭维和局促,令他有些不悦罢了。
盛柏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正声道:“将士们,今夜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庆功宴,这一场胜利来之不易。在此,本将军谢过各位将士不顾生死,以身卫国的精神!如今捷报已传回盛京,待陛下下旨后,咱们便可班师回朝,与家人团聚。此役之后,愿山河无恙,再无烽火!”
“愿山河无恙,
再无烽火!”
将士们那嘹亮的声音,响彻在这一片天地之中,经久不息!
“干!”盛柏吼道。
“干!”众将士随着盛柏一起,喝下了庆功宴的第一杯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