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重新出现在视野中,容墨宸身体颤抖一下,全身紧绷,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脏,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止。
他抱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黑气蔓延,让整片空地都深处黑暗之中。
「我挺过来了,我能保护好你了!」
天道的恩泽从天而降,容墨宸迅速拿出床,将她放在床上,很快便离开。
时间指针走了四分之一,恩惠也平凡地结束了。
身上破损的洞被填补,皮肤更加吹弹可破,愈加像个调皮的公主。
“走吧,接下来的时间让我们好好度过。”江希悦缓缓牵起他的手,指腹也轻轻揉着他的掌心。”
不知不觉中阳光也在偏爱他们,身后拉长的影子互相依偎,微风在背后伸出厚大的手掌,推着他们前进。
“我的荣幸。余生都有。”容墨宸明媚的笑容像是得到糖果的孩童,耳尖的绯红出卖了他的害羞。
街市又恢复繁华,街坊邻居坐在自家的石墩子上,杂七杂八地议论。
大约是走了二刻钟,一阵车马碾过沙子路的很放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停在二人面前。
里面的主人呼吸急促,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脚步浮虚。
小厮掀开帘子,熟悉的栀子色身影悠哉下车,身姿挺拔,玉树临风。
那人看见眼前人先是愣了一下,眼里有重逢的欣喜和浅淡的爱。
“扶小姐,幸会。不知能否赏脸去寒舍小酌几杯?”苏邦卿感觉到心脏快速跳动,在鸣鼓诉说欢喜。
「他是之前给我表白的那个,去了,宸宸会吃醋的。」
“算了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江希悦熟稔地挽着他的肩膀,话语迅速。
苏邦卿瞳孔放大,眉毛向上牵拉,像见到勿忘我花开一样,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跟他关系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你夫君呐?”
“他是我亲哥。至于夫君嘛,当然是我哥哥看不顺眼,让我跟他离婚了。”扶安饶有趣味地看向容墨宸,期待他的回应。
他体内的鬼气一脸笃定的样子,信誓旦旦道:“肯定不同意了。主人什么性子,我最了解了。”
没有实体的魔气桀桀——,话语间都是对对方的鄙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容墨宸单手扶额,掩盖自己的无奈,沉沉地说道:“是的。她那个夫君啊,整日沾花惹草。对我妹妹不够好,我看不下去,就让她离了。”
苏邦卿知道机会终将降临在有准备之人身上,脸上敬佩之意完完全全传达给容墨宸,说:“原来是兄长啊,幸会。大哥,妹夫考虑一下我呗!”
“可以。得看你的表现。”
话音刚落,江希悦听到了让自己又欢喜又害怕的声音——悦悦,我真是不了解你啊,玩得挺花。希望在坦诚相见时,也能玩好角色扮演。
「正走在大街上,怎么能说此等不知羞耻的话!」
苏邦卿露出两颗小虎牙,意气风发:“那就请兄妹二人一起去我府上做客,顺便商量要事。”
江希悦看见了他藏在开心之下的巨大的绝望,挽着容墨宸的手臂稍稍用力,示意“同意”。
“那我们就出发吧。”容墨宸压制内心的不悦,冷脸说了这句话。
「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到时候再看,如果他真的有要事,我再出手。」
原来悦悦想的是这个,但我还是很生气,在小本本上记她一笔,未来索要补偿。
转眼间,华丽的府邸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一圆落日划过精致的精致的楼房,整个府邸看起来经典而不落时尚。
苏邦卿将兄妹二人带到正堂,唤来下人,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快去,将皇上赏赐的普洱取来,让两位客人好好品尝。”
待下人得到命令退出时,空气好像凝滞了。
“苏公子,可有什么要紧事吗?”江希悦挥了挥手,面上显出一点淡淡的不耐烦。
“王兄有麻烦了。之前他每隔半月就会传我入宫,我们兄弟俩饮酒作诗,好不快活。可是最近,他开始给我写信,叫我千万不要入宫。即使是母后传令也不行。”苏邦卿眉头微皱,语速越来越快,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到了顶峰。
「宫里有什么东西会让皇帝害怕呢?是太后吗?」
扶安站起身,慢悠悠地向他靠近,一字一句道:“我们需要进宫,你能给我们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吗?”
恰逢此时,沏好的茶上桌,浓郁醇厚的茶香抚平了人心中的埋怨与不满。
多次的冲泡让他的思路清晰,联合当下的实际,那个借口真的找到了。
苏邦卿满心欢喜地搂着她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心情愉快。
“最近温度骤降,母后身体强壮,但也怕冷。所以,大臣们会寻找安全的火源供她取暖。”
“到时候,让你兄长去送火源,你就跟着我来看看我王兄。”
他的眸中星光闪烁不定,内心的喜悦如同涓涓细流,像是置身于阳光之下。
容墨宸作为“兄长”,善意还是战胜了欲望,说:“没问题。但你要是对我妹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话,你就不能是我妹夫了。”
“好了,明天进宫。今天就让我们好好享受。”扶安站起身把烦恼忧愁统统抛掉,大声地说。
落日余晖,星星从云层之下突破障碍,来到夜空,只为窥见自己遥远的爱人。
扶安觉得无趣,放空自我。
酒——
几乎是同一时间,扶安眼睛如同星光闪耀,脸颊因为激动绯红蔓延,说:“现在还早,我们来喝酒吧!”
“好啊。我的酒量可是经过军营认证的哦!你们俩要小心了。”苏邦卿悄咪咪地说,仿佛找到了知己。
二人的目光相汇,聚焦于扶珺。
扶珺眼里只有扶安,看着她卖萌的样子,实在很难拒绝。
仓库里烛火点燃,酒香让人晕眩。
“苏邦卿,你给我挑一坛吧,今晚不醉不归。”扶安双手握拳,自信地向上出拳,像是品酒大师一般。
“明天有事,不适合喝太烈地的酒,果酒就不错。酸甜爽口!”苏邦卿拿出三坛,愉快地说。
扶珺在屋外修炼,听着耳边的嘈杂声,觉得人间好好。
“扶小姐,你好像有些醉了,要不今晚先到这里?”苏邦卿太阳穴突突地跳,面色担忧。
“哪有。我是那么弱的人吗?再来!”
……
两人都喝得稀巴烂,躺在地上。扶安拉着他的衣袖,整个人四仰八叉,睡姿很舒服但不雅观。
冬日的清晨,世界仿佛笼罩在银白的色彩中,雪花飘落,将大地染成雪白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