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的手迅速袭向男人的脖子。
张海客跳起身躲开,旋即胯骨抵上棺材站好。
“恩将仇报啊。”
他淡淡的嘲讽道。
张启山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张海月,以及张海官。
他只看了两人一眼就收回视线,随后抬手系起胸前的扣子。
刺激的灼烧感从指尖传来。
张启山狠狠皱下眉,低头看去,只见白色的刺激粉末布满他的外衣。
他当机立断将染上粉末的外衣全部脱下,露出里面的厚实毛衣。
张启山站起身,朝着张海客拱手道:“这位先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张海客没接话茬,而是提醒他:“你还是看看你身边那个人吧,再晚一会人都要烧熟了。”
张启山看去,就见张鈤山同样满身白色粉末的躺在地上。
他连忙将张鈤山叫醒,并帮他脱了外套。
“张海月,临行前你为什么违背约定,私自离开?”
张启山走过来,高大结实的身躯挡在汪月面前,阻断她逃跑的可能,压迫感从他的眼中覆盖在汪月的身上。
汪月半点不怕他,抱上胳膊回答:“我只说帮你联系族长,可没说要把自己卖给你!”
张海客见情况不对,直接上前强硬的将张启山给推开,自己挡在汪月的面前。
“离我们家张海月远一点!”
“不许对佛爷不敬!”
张鈤山匆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出枪对准了张海客。
张海客眼中的不屑都要溢出屏幕了。
“什么佛爷道爷,在张家狗屁都不是!”
张鈤山受不了有人侮辱他最尊敬的佛爷,拇指威胁的拨开了手枪上的保险栓。
张启山气极反笑,眼底是说不出的凉意。
他没理会张海客的挑衅,而是接着质问汪月:“哦?那族长呢?”
汪月嗖的一下蹦到了棺材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噔噔噔噔噔!请看!”
“族长说通过换血就可以救你们两个的命。”
张启山向前迈了几步,棺材大敞,里面的东西被他一览无余。
他内心惊骇,脸上也带了一丝凝重和怀疑。
“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这是你爷爷以权谋私给你弄得复制人,只要把他的血换到你身上就行了。”
复制人?
张启山眉心一跳,过滤掉汪月话语间的跳脱,心绪因为这个词而激烈翻涌。
“鈤山呢?”
汪月一拍后面的一个棺材盖。
“放心吧,你俩都有。”
张启山神色稍缓。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张启山和张鈤山在张家古楼三层接受了一次换血。
汪月先将张启山被毒药侵蚀的那部分腐肉给挖掉并简单包扎,然后开始给两人放血,等两人身上的血液流出一部分后,再将输液管插进体内,输入复制人的血。
“哎呀,这下下墓再也不用心疼自己的血了~”
汪月物尽其用,美滋滋的将血液分装进小瓶子里,然后给张启灵和张海客怀里各塞了几瓶。
张鈤山看的心里头堵的慌,索性闭上眼不看了。
随着血液的注入,两人的意识也越来越昏沉。
张启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他视线凌厉的看向面前的模样乖巧的小孩。
“你……”
他掐上自己的掌心,指甲抠破皮肉竭力保持清醒,另一只手则用尽全力抬起,想要拔掉胳膊上的针头。
可惜下一秒,人就再次昏了过去。
张海客看着汪月,犹如在看一个活阎王。
“看什么?”
汪月把袖子里用完的麻醉药注射器偷偷扔进空间。
“人虚弱时就是这样,倒头就睡。”
张启山再次睁开眼时,人已经在一张床上躺着了。
他额头一股一股的传来胀痛感,这是长时间睡眠的后遗症。
“佛爷,你醒了?”
细微的动静传进黑瞎子的耳里,他睁开眼就看到张启山已经醒了,连忙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
张启山观察着屋子的环境,这是一间小卧室,屋内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照明。
很显然,他们还在张家。
他捋开手臂上的衣服,看到了一个明显发青的针孔痕迹。
黑瞎子在一旁趁机邀功。
“佛爷您不知道,白天您刚进古楼不久,那些随从就全身强碱的被扔了出来,还是瞎子我一个一个给救回来安置的,还有您和张副官也是我瞎子花了大力气带回来的,这房间也是我好不容易找了一间打扫出来给您住的……”
他说的又快又长,张启山听着就像有苍蝇在耳边嗡鸣一样。
张启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回去给你佣金翻倍,副官呢?”
黑瞎子眉开眼笑,看着张启山就像是看财神爷在世。
“副官在隔间躺着呢,用不用我把人给您叫过来?”
张启山皱眉看着身上满是灰尘味道的被子,上面的被面都发灰了。
黑瞎子察言观色赶紧解释:“佛爷,这是瞎子我能找到的最干净的被子了。”
张启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当兵的哪个不是在泥坑和死人堆里爬过的,最起码现在还有棉被盖。
三两步来到隔间,就看到张鈤山正闭着眼躺在一张长榻上,显然是还在昏迷中。
这段时间,他们这一行人都是绷着一根弦的,现在能好好睡一觉已经很不错了。
张启山也没叫醒副官,而是转身出了屋子。
打开门,东北那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就扑在了他的脸上。
张启山去了隔壁的屋子,看到自己这趟带来的人全都被扒了外衣放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黑眼镜还算不错。
他稍微放下心来,重新回到房间时另一个人已经不见了。
张启山在八仙桌旁坐下,黄色的油灯在黑暗里闪动着,耳边是北风裹挟着落雪的声音,还有隔间张鈤山平稳的呼吸声。
张家……
张启山看着自己手背上凸起的血管,思绪也沉溺进了昏暗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