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爷？”
见狗爷一脸懵逼的样子，方澄唤了一声。
狗爷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情绪不明。
但正如他之前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方澄既然没有主动说的意思，他也没有追问。
“胶囊下面有换水通道，把它拧开，等被污染的营养液倒完之后，再把新的营养液换进去就行，速度最好快一点。”
方澄点点头，开始操作的同时，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于他而言，在狗爷面前暴露加速空间，实在是不得已，他承认这里面有赌博的成分在，但他并非没有退路——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狗爷暴露出不怀好意的意图，他就立马躲到加速空间里。
不过从他这些天跟狗爷相处下来的情况看，这老家伙虽然脾气暴躁性格霸道，但并非不可理喻，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并不高。
当然，这只是直觉，只是对方澄而言，这已经值得赌一赌。
不过，方澄也不是那种上桌就梭哈的赌徒，敢这么做，除了直觉和对方目前表现出来的秉性给了他一定的信心之外，他真正的底气其实主要来源于一个想法——他很清楚狗爷辛辛苦苦投影到这个世界，绝对是带着目的来的。
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既然对方愿意向一个区区三段的卡徒讨要人情，就说明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他这个灵魂投影不方便做，所以才会想着假借方澄之手。
换言之，方澄知道自己对于对方而言是有价值的。
这就有了谈判的余地。
在进洞之前，方澄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如果对方追问，他不会彻底摊牌，毕竟他暴露出来的只是空间储物的手段，这个空间具体如何，只要他不说，没人能知道。
而只要对方问了，他则可以借着这一点跟对方谈判，也许还能诱惑对方追加投资——人情这种东西，对于处于强势地位的人来说是累赘和麻烦，但对于处于弱势地位的人来说，这意味着被需要，也是其价值之所在，所以方澄根本就不怕欠人情，相反，他觉得欠得越多越好。
欠得越多，沉没成本就越大，欠人情的人就越安全。
换句话说，欠钱的才是大爷。
反之，如果对方不追问……方澄其实也无所谓，正好省了他胡编乱造的口水。
不过，他不相信对方不好奇。
这就是一个钩子，一定会潜移默化地改变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和看法——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对方手里随便漏出来的一点东西，比如这次的鲛人，都足够让方澄受益无穷。
至于最终能不能钓上这条大鱼，方澄的想法是，随缘。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老家伙专门投影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能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
“哗啦啦——”
幽冷洞穴中，被污染的营养液从胶囊中流出，恶臭眨眼间便充斥满了整个洞穴。
方澄屏住呼吸，等被污染的营养液流干，拧开胶囊盖，将新的营养液灌入其中。
随着新的营养液填满胶囊，原本皱巴巴的鲛人胚胎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舒展开来，其生命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甚至舒服地吐了几个幽蓝色的泡泡。
看着小家伙舒适的样子，方澄一时间只觉得心情大好，成就感爆棚，似乎一夜奔波带来的疲惫也尽皆散去，看向鲛人胚胎的目光充满了慈爱。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他生的似的……
“别高兴得太早。”狗爷好像看不得他高兴似的，突然开口道：“这鲛人胚胎生命力很顽强，但吃得也多，你这一瓶低级营养液估计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月，要想让它活下去，你最好赶快想办法多弄一些贡献点。”
闻言，方澄脸上的笑容收了收。
一瓶低级营养液只能坚持半个月，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想起自己还有秘文可以兑换贡献点，方澄又觉得好像还好。
馆主说过，秘文很值贡献点，而且作为新秀的自己还有加成，大不了自己就把全部的秘文都用来喂养鲛人胚胎，只要能把鲛人养好，以后随随便便不就千百倍地挣回来了？
作为老板，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投资！
“狗爷，它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孵化出来？”方澄打算算一下自己需要投资多少。
“那就要看你的营养液质量了。”狗爷幽幽地道：“如果你一直只能提供这种低级营养液，至少还要孵三年，如果能够提供中级营养液，这个时间应该可以缩减到两年，如果是高级营养液……算了，这个你肯定供不起。”
“……”
方澄一阵沉默，这个投资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大多了。
“……您不说它跟人类同源吗？人类怀胎十月就出生了，它为什么要这么久？”
这特娘的，怀的是哪吒吗？
狗爷呵呵冷笑道：“要是嫌久，你给它喂高级营养液不就好了？说不定十个月就孵出来了。”
方澄假装没有听出来他在说风凉话，诚恳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狗爷眼珠子转了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换成了一副循循善诱的语气道：“营养液虽然能够模拟母胎环境，但实际上效果要差很多，只有高级营养液才能勉强达到人类母胎的营养环境……不过，你要是敢想敢干，我可以教你一个省钱的办法，就是有些邪门。”
“邪门？”
“嗯。”狗爷笑得有些邪恶：“对于你们来说邪门，但对于我们兽族来说很常见的一个育儿办法。”
方澄有种不好的预感，咽了口唾沫，道：“有多邪门？”
狗爷道：“去找一个雌性人类，把她的肚子剖开，然后……”
“停停停。”
方澄连忙将他打断，无语道：“这也太邪门了吧？”
狗爷有些不屑：“这才哪儿到哪儿？对于我们兽族，特别是一些先天凶猛的兽族来说，给胚胎找一个强壮的子宫，并且不断更换，是作为兽父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得到足够的营养，生下来的后代才会足够强壮，为此牺牲掉几十只雌兽只是寻常事而已。”
方澄一时无语，只得摇头。
兽是兽，人是人，他要是真这么干了，岂不是比三宗罪还不如？
见方澄不同意，狗爷也不生气，呵呵嘲讽道：“要我说，你们人类就是矫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优胜劣汰，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空气，还不如拿来发挥出一点作用。”
“要不是你们长了脑子，懂得抱团，分散扔进森林里，早就被灭绝了。”
方澄没跟他辩论，很明智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尽管他并不认可这老家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