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跑马场。
几位穿着专业制服的训练师正在场边休息室里打扑克。
“对尖！”
“对二！”
“不要。”
“炸！一张。”
“我炸！”
“靠，你怎么还有炸！”
“你管我，给钱。”
输的人满脸晦气，正想打开手机发红包，余光注意到有人过来，立马咳嗽一声。
剩下三人反应极快，各自将面前的扑克拢入怀中，动作异常熟练。
“王执事。”
几人笑嘻嘻地打招呼。
王执事瞥了他们一眼，哼道：“我看到无所谓，被她看到了小心你们的奖金。”
“嘿嘿，我们就是随便玩玩，馆主不会这么早来的。”
“随你们便。”王执事懒得管他们，道：“把你们的灵兽都放出来，跟这位小兄弟较量一下。”
“得嘞！”
几人都是老训练师了，知道他要干什么，立马开始召唤灵兽。
短短几秒钟，跑马场上便站了一排，都是幼年体到成长体的灵兽，一共9只。
王执事看向身旁的方澄，两人已经在进来的路上简单沟通过了，方澄很自觉地走到跑马道旁，释放出灵卡。
小牛角驹略微有些孱弱的身影出现在跑马道上。
几人，包括王执事都愣了愣，这是……幼年体牛角马？
一人凑到王执事身旁，脸色古怪道：“执事，这牛角马应该还没断奶吧？你确定没搞错？”
王执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方澄一眼。
这家伙，进来的时候也没跟我说是幼年体的灵兽啊。
就算是拥有高级耐力，幼年体的灵兽又能发挥出来多少？
我就说这天上怎么可能会掉馅饼！
……但没办法，来都来了，他也不好现在突然中断考核，毕竟这也算是一个潜力股，以后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现在先看看成色也不错。
“别管那么多，先开始吧。”
“要不要我们放点水？”训练师以为这人是他的亲戚，顺嘴问了句。
王执事脸色一垮：“你水很多吗？要不要我给你挤一挤？”
“嘿嘿，瞧您说的……”
训练师自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打了个哈哈，走开了。
“各就位——”
10只灵兽一字排开，跑马道稍微显得有些拥挤，牛角驹站在最外圈，像是小学生误入中学生的运动会。
方澄利用心灵感应将事情跟它交代清楚，便拉了一把椅子在跑马道旁坐下。
所谓耐性训练，熬得就是时间和体力，看谁坚持得久，牛角马年纪小，体力上不占优势，但这家伙的种群既然能被人叫做牛马，耐性方面绝对算是优势项目。
更何况，这家伙觉醒的可不是高级耐性，而是超级耐力，他只是想要保持低调才填写的高级耐性。
至于眼前的其它九只灵兽，大部分看起来都没什么竞争力，牛角驹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一只体型看起来比它大了一圈，头生独角，一身雪白的成长体裂风马。
不过这种灵兽天生就没什么耐性，站在跑道上等待时都焦躁地跺脚。
据方澄了解，这种灵兽更擅长的是爆发速度，牛角驹并非没有胜算。
“开始！”
“砰！”
信号枪声落下，十只灵兽立马撒腿开始狂奔。
裂风马一马当先，四条大长腿像是踩了风火轮，眨眼间就将其它灵兽甩在后面，并且越跑越快，看得方澄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帅倒是真的帅。”
不过没用，比的又不是短跑。
方澄目光收回，落在牛角驹身上。
小家伙此时正处于吊车尾的位置，跟几只同样是幼年体的灵兽竞争内圈跑道。
你挤挤我，我拱拱你，跟小学生打架似的，最终牛角驹凭借着更大的体型占据了内圈。
其它几只灵兽要么是体型太小，要么是身体比较娇贵，不擅长肉搏，根本不敢跟它硬拼。
“干得好啊牛哥！”
方澄站起来给它鼓掌，自己接下来能不能吃上饭就靠它了，喊声牛哥不过分。
牛角驹哞了一声，以作回应，然后开始慢慢加速，看起来方澄的鼓励让它增长了不少动力。
其他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没发现牛角驹有什么特别的，有些意兴阑珊。
想去打牌又碍于王执事还在一边，只得吹吹牛皮打发时间，话题一会儿就奔着什么美女明星训练师去了。
王执事耐心比他们多了点，毕竟是自己带进来的人。
只是这耐性考核考的不仅是灵兽的耐心，也考验观众的耐心，
他还有事，不可能在这里等一两个小时，看了一阵，跟几人打了声招呼，让方澄跟几人对接，便先走了。
这牛角驹年纪太小了，就算耐性还不错，也很难当好一个合格的带练员。
耐性带练员可不仅仅只需要有耐性那么简单，只能说这个叫做方澄的年轻人想得太简单了。
方澄倒是无所谓，牛角驹生平第一次跟其它灵兽比赛，不管这次考核通不通过，只要能帮牛角驹树立信心，他都是赚的，因此一颗心此时全放在了牛角驹身上。
王执事一走，几个摸鱼的装都不装了，立马溜回场边休息室打牌。
方澄不管别人，双眼注视着正准备开始尝试超车的牛角驹，利用心灵感应不断提醒着它要保存体力。
这是一场耐性测试，不比排名，跑得快没用。
但牛角驹很快就给了他反馈，它还有余力，还可以加速。
这下方澄有些犯难了，他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压制住牛角驹的超车欲望。
从考核的角度来说，加速肯定是有弊无利的，因为会损耗体力。
可从心态培养的角度来说，这种胜负心和斗志也很重要，真要让牛角驹吊车尾跑完，就算考核通过了，对牛角驹而言想必也很难受。
正当他陷入两难之时，身后的休息室里忽然传来一阵慌乱声，似乎有人摔倒了。
方澄沉浸在跟牛角驹的心灵沟通中，并无察觉。
等他回过神来时，鼻间忽然嗅到一股香水芬芳，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耐性带练员不仅仅需要有耐性，还要有一定的领跑速度和刺激身后灵兽心态的手段，我建议你让它试试全速奔跑。”
方澄扭过头，是刚才那个女人。
对方此时换了一身训练师服装，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气质浑然一变，多了些运动气息，少了些商务气质，只是眉宇间的英气和干练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
方澄难得恍惚了一下，上辈子年近四旬，心态上早已经过了喜欢青涩少女的年纪，这个女人……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一直盯着别人的脸看是很不礼貌的，方澄可不想给别人留下色胚的第一印象，只看了一眼便很自然地目光下移，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至于为什么目光要先下移再收回来，你别管。
“这样吗？谢谢，我试一下。”
女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方澄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见方澄听从自己的建议，开始让牛角驹加速奔跑，她继续看着牛角驹道：“它的心脏功能很强，身上肌肉虽然还很薄弱，但依然可以看出耐性和速度远远没有达到极限。”
“我见过好几只拥有高级耐性的幼年体灵兽，你这头牛角马在身体条件上远胜它们，应该不只是高级耐性吧？”
“稀有级耐性？”
女人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却已经颇为笃定。
至于更高一级的超级耐力，那是金色传说，数十万头牛角驹中都不一定能有一头具有，即使是她不敢往这个方向想。
方澄有些惊讶于这女人的眼光，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趁机明目张胆地看着对方那张颇为精致的御姐脸，套近乎道：“您是？”
女人收回目光，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眼，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小屁孩……气质好成熟。
她不自觉地递出手：“你好，沈星茉。”
“你好，方澄。”
方澄伸手跟她握了握，一触即分，并未趁机揩油。
称呼也悄然之间从您换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