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温柔地洒落在大地上,庄子与茶山之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白洛颜置身其中,清晰地瞧见城里那些大户人家,果真是底蕴深厚。当春天的脚步悄然迈进,春耕的时节来临,只见大批的粮食种子,被装在一辆辆马车上,源源不断地朝着各处庄子运送而去。家家户户皆是这般忙碌景象,如此一来,白洛颜这边的行动也就显得不再那么突兀。
春日的暖阳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后花园中,为这片刚刚经历寒冬的土地带来丝丝暖意。白洛颜身着一袭素净的粗布麻衣,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额头上已微微沁出细密汗珠,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劳作之中。她手中紧握着一把锄头,每一下挥动都带着十足的劲道,将板结的土地奋力翻起。那动作虽稍显生涩,却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毅。
身旁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在各自忙碌,有的手持小铲子,细致地清理着地里残留的枯枝败叶;有的则拎着水桶,一趟趟地往返于水井与花园之间,为即将播种的土地提前做好湿润准备。众人的身影在阳光下穿梭,锄头与泥土碰撞的声音、铲子刮擦地面的声音以及水桶晃动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别样的劳作之歌。
白洛颜每挖完一锄头,都会停下片刻,用手背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目光仔细地审视着翻好的土地,眼神中满是对这片土地即将焕发生机的期待。她的脸颊因劳作而微微泛红,发丝也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此刻的她,周身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大花静静地趴在不远处,时不时抬起头,目光追随着白洛颜的身影,喉咙里偶尔发出几声低低的呼噜声,似乎在为她加油鼓劲。
在花园的一角,是白洛颜特意辟出的育苗区域。她小心翼翼地将从空间里找出的各类花草树木种子均匀地撒在整理好的苗床上,随后又轻轻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细土,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这片土地上将来郁郁葱葱、繁花似锦的美好景象。
此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泥土的芬芳,也吹走了白洛颜劳作后的些许疲惫。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春日的气息,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尽管当下事务繁杂,可她依旧满怀希望,相信通过自己的双手,一定能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 。
然而,就在这看似祥和的时刻,朝廷又下达了征粮的指令。这一次,所征的并非普通粮食,而是粮种,且要求各种粮种都要征收。面对这般频繁的征调,白洛颜内心已然麻木。这一次,太子甚至都没有设宴款待众人,而是采用了类似后世座谈会的形式。场所内,仅为每户人家准备了一壶茶水,再无其他多余的招待。至于男客那边的情况,白洛颜并不知晓。而女客这边,太子妃面色灰白如纸,身形瘦骨嶙峋,艰难地现身主持此次会议。白洛颜瞧见太子妃这副模样,心中亦是大为震惊。此前虽听闻太子妃染病,却未曾料到病情已然严重至此。白洛颜还听闻皇上的病已然痊愈,可奇怪的是,却一直未曾露面,朝政依旧由太子代为管理。
太子妃因精力不济,也不再多费口舌,直接切入正题,声音略显虚弱却又带着几分急切:“春天已然来临,万物复苏,百姓们即将开始春耕。然而,如今百姓手中并无粮种,若没有种子,耽误了春耕,那可就是耽误了一整年的收成啊。如今国库空虚,也拿不出粮种,所以今日请各位夫人前来,便是希望各家能够慷慨捐赠一些粮种,不论何种种子皆可,若能有生长快速的种子,那便再好不过了。” 太子妃话音落下,一群女眷皆低垂着头,会场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愿率先开口表态。
太子妃那黯淡却又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白洛颜的身上:“白夫人,听闻你的庄子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春耕,想必你家中定是有不少粮种吧。你且说说,准备捐出多少啊?可别说没有哦。” 白洛颜闻言,连忙起身,恭敬地回应道:“太子妃殿下,春耕乃头等大事,关乎百姓生计。民妇准备捐出地瓜和土豆各一万担,这已然是民妇最后的存粮了。毕竟,民妇自家的庄子也急需这些种子用于耕种。” 太子妃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悠悠地说道:“白夫人,你这话可就不太诚实了。瞧你今日头上所戴之物,便可知你家中并非如此拮据。你还是再多捐一些吧,如此,其他夫人们才好照着你的标准来捐呐。”
白洛颜心中一紧,当即跪下,恳切地说道:“太子妃殿下,这真的已是民妇所能拿出的最大量了。若捐出过多,民妇自己的庄子便无法正常耕种,还望太子妃殿下能够体谅民妇的难处。” 此时,其他夫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白洛颜身上,她们心中都清楚,若白洛颜能够扛住太子妃的施压,大家便能少捐一些;可若是白洛颜扛不住,多捐了粮种,那她们也不得不跟着多捐。白洛颜此刻已然下定决心,此次定要死死扛住。她心中暗自盘算,最多再过半年,自己便打算离开湖州,无论是南下寻求新的生活,还是前往西南找寻儿子,只要能远离这难缠的太子妃,去哪里都行。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太子妃如何言辞逼迫,如何威胁恐吓,白洛颜始终咬紧牙关,坚称自己已无多余粮种可捐。最后,实在无奈之下,白洛颜又额外拿出了三百斤各色菜籽。太子妃或许是因为身体极度不适,实在没有精力再与白洛颜这般僵持下去,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放过白洛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