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李家广场大院,两百余名李家精锐扶刀跨立。
这些人,实力最低的也有着锻体小成的境界。
站在最前面的,是李家的六大长老。
数百人站在一块,静静地等待着,鸦雀无声。
场面异常肃杀。
数息时间后。
一道穿着青袍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中央高台上。
看着那人影,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崇敬与狂热!
“我等见过家主。”
李行歌居高临下的看着众多族中精锐。
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豪情。
高呼道:“诸位族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此行,诛灭莽山苏氏,雪我李家百年之恨!”
众多族人如打了鸡血一般。
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怒吼着:
“杀!”
“杀!”
“杀!”
冲天的喊杀声响彻了整个青枫谷,谷中的鸟儿被惊的扑腾而起,在半空中盘旋,久久不敢归林。
在这百年时间里,李苏两家冲突不断。
各自手上不知沾染了对方多少族人的血,这早已是刻入骨子中的仇恨。
现在,终于是到了了结的时候。
两百余名李家精锐毫不掩饰的向着莽山全速进发。
众多势力的眼线看到这一幕,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向各自身后的势力传递消息。
......
东江郑氏,刚刚收到消息的郑家家主郑灵君一脸惊叹道:“果然是年轻人,有魄力!”
而一旁的郑家长老则一脸不以为然的道:
“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太急躁了,苏家的那位可还活着呢,那位在气血境可是已经沉淀了二十多年,距离气血小成也只差临门一脚,李行歌才刚刚突破,可不一定是那位的对手。”
他的话,得到了一众郑家长老的赞同。
郑灵君却是摇了摇头:“我并不这么觉得,这位少年家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看到家主如此看好李行歌,一众郑家长老都是有些不解。
只可惜,郑灵君没解释。
他想起了那天自家老祖说过的话。
他觉得,李行歌就是自家老祖口中的大气运之人。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李家赢了,那就顺势结交李家。
如果李家败了,那更好,他就可以出手救下李行歌,收获一位未来强者的友谊。
至于苏家。
呵呵,一个青黄不接,只有一个老迈气血境的家族,敢奈郑家何?
俗话说,欺老不欺少。
这句话被郑灵君应用的淋漓尽致。
想到这,郑灵君不禁大笑道:“诸君,可有兴趣随我一同前往莽山观战?”
众人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今天李家和苏家的气血境修士,必将有一场生死厮杀。
观看此等强者的大战,对他们的修行也有好处。
.....
县衙。
正在观赏歌舞的县尊顾之庭听到两家开战的消息后。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旋即,就将这一切又抛在了脑后:“关闭大门,接着奏乐,接着舞!”
县衙大门缓缓关闭。
里面一片歌舞升平。
......
白波宋氏。
宋家家主抬头仰望着天际。
喃喃道:“或许,这是我宋家的一次机会。”
.......
一时间。
白河县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另一边。
李家的队伍正火速向着莽山进发。
“家主,前面有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想要面见家主。”
在前探路的一名李家精锐恭敬的道。
“是什么人?”
“回家主,是郝家的人。”
“郝家?”
李行歌眉头微蹙。
很快,便想起了这郝家是何方神圣。
郝家,和被李家已经灭掉的金家、大刀门同为李家的附属势力。
只是,在李玄风身死李家势微后,金家和大刀门选择了毫不犹豫的反叛,与张家邹家联合在了一起。
而郝家,没那么大的胆子,或者说比较小心谨慎,只是停止了对李家的供奉,选择了观望。
即便如此......
这也是李行歌所不能容忍的,他早就想找郝家秋后算账了,只是没有抽出时间罢了。
他看着身旁的大长老一声冷笑道:“我还没去找郝家的麻烦呢,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带郝家的家主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片刻后。
一个约莫三四十岁年纪的中年人手中提着一个匣子,在一名李家精锐的引领下小步跑了过来。
“你就是郝家的家主?”
李行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冷冷的道。
消瘦的体型,黝黑的面容,倒不像是一家之主,反而更像个乡间老农。
这下,李行歌倒是有些疑惑了。
他记忆中的郝家家主,应该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富态中年人才对。
“见过宗主,回宗主的话,属下是郝家的新任家主郝二狗。”
中年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噗.....”
众人听到了郝家家主的名字,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但在看到李行歌那冰冷的眼神后,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宗主?呵呵,我可担待不起,还有,你是郝家的新任家主,那之前的郝家家主呢?”
“在这!”
郝二狗指了指手中的匣子,然后将匣子打开了,只见里面赫然是一个面无血色,无比狰狞的人头。
他睁着眼,灰白的眼珠子中是不可置信。
“郝成勾连外人,意图反叛主家,已被属下执行家法!”
李行歌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和郝成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同父异母兄。”
郝二狗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波澜,好像手中提着的这个人头,只是一个陌生人。
李行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等拦住我李家去路,又是为何?”
郝二狗恭声道:“带着罪人的人头,特来向宗主请罪,路上又听闻宗主欲伐莽山苏氏,特意点齐族中精锐,为宗主效死。”
李行歌的目光深深的看了郝二狗一眼,突然就笑了。
“好一个郝二狗,你们郝家的事,本宗主就既往不咎了,但是,没有下次了,若再犯,郝家,族灭!”
郝二狗闻言,感受到后背的凉意,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段时间,郝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备受煎熬。
金家和大刀门的惨状犹历历在目。
虽然郝家没有反叛,但之前的行为,又怎知李家不会怪罪呢?
“郝二狗指天为誓,郝家世世代代,皆愿为李家鹰犬,若有反复,天必诛之!”
郝二狗单膝跪地,指天为誓道。
在这天道显化的世界。
指天为誓,若违背了誓言,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一刻,李行歌不禁有些动容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郝二狗一眼。
缓缓道:“郝二狗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从今以后,你叫郝忠离。”
郝二狗,不,郝忠离猛的抬起了头。
旋即又重重的跪了下去:“郝忠离多谢家主赐名!”
看不见的阴影下,郝忠离的眼眶渐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