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哥哥发怒,林清婉害怕的瑟缩了下身子,紧张的抠着手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想到家丑不能外扬,林常棣对着扶着林清婉的丫鬟开口,“如今送到了,姑娘就先离开吧。”
丫鬟连翘紧张的看着发怒的男人,挡在林清婉面前。
“你……别对我们姑娘发火。”
林清婉拉着连翘的衣角,“我没事,你先回去。哥哥不会伤害我。”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会害她,但哥哥除外,从小父母很忙,是哥哥将她带大。
冷淡地赶走林清婉身边的连翘,林常棣看着眼盲的妹妹,以及那脖颈处清晰可见的红痕。
想起刚到皇城时茶馆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顿时心里泛起不祥之感。
“不要告诉我,茶馆里流传的那些太子殿下的风流韵事,是和你!”
林清婉脸色惨白,双腿像是突然间失去所有支撑力,瘫软跪地,“哥,我——”
看到妹妹如此慌张,林常棣单手紧握,压下心中的怒意。
伸手将妹妹扶起。
放柔声音。
“不怕。发生什么都可以和哥哥说,哥哥帮你想法子。”
林清婉鼻头发酸,再也忍不住,瞬间大哭,扑向哥哥怀中。
像是要将连日来的委屈哭完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过去。
林常棣不知道妹妹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她自小被娇惯,怎得如今哭成这样?
虽气她行为不妥,但依旧狠不下心责骂。
拍了拍妹妹的背,“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的泪水要淹没这普陀寺了。”
林清婉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扯着哥哥的袖子不肯松手。
“哥哥,我与母亲初到将军府那日,意外与太子殿下有了肌肤之亲——”
将最近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林常棣。
林常棣皱着眉听完妹妹口中的故事,眉头紧锁。
若非是自家妹妹亲口而出,他定是要怀疑这是杜撰的话本。
“所以如今来看,太子殿下不打算放手。那墨小将军是何意?”
想到刚刚墨凌轩承诺来娶林清婉的话,林常棣反问,“如果没有他救你出地牢一事,你希望嫁墨凌轩吗?”
“……”
林清婉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思考半晌,摇了摇头。
她不想嫁人。
“走吧。我们先去客栈。”
看着女人脖颈上的红痕,想到墨凌轩冷淡的表情,林常棣忍不住提醒。
“你与太子之事墨凌轩知晓,他不可能没有芥蒂。若是怪你,他应该会趁着这个机会与你和离。”
“但他没有提此事,只能说明比起怪你,他更加怪他自己。不敢靠近,也是觉得愧疚于你。”
林清婉脚步一顿,心里更加难受,像是被人从心中掏了个口子。
她如何报答墨凌轩的深情?
“你倒也不必太过感动,若非你们是圣上赐婚,我定不会允你嫁将军府。”
眨着看不见的眼睛,林清婉好奇询问:“那是为何?”
“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储君,你与殿下有了肌肤之亲,墨凌轩此举便是挑衅。即便太子殿下不喜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若是让他报复够了,消气了,倒是还好。若他一直记着,记到他登上帝位,到时再结算,那你们所有人都……”
林清婉点头,哥哥说得没错。
“那我该如何是好?”
林常棣未见过太子殿下,拿不准太子对妹妹到底是何种态度,只能想到:“先拖着。”
“能多晚嫁过去就拖多晚。若是太子殿下还不消气,便先将自己摘出来。用行动表明不是你想嫁,而是墨家求娶。”
“这样即便是到了未来清算时,或许念着旧情,也会饶你一命。”
二人缓步走到一片竹林,林清婉知道哥哥说得没错,但她不能那么做。
“哥哥,不是墨家求娶。是我求墨凌轩娶我……”
林常棣看着一根筋的妹妹,打又下不去手,骂又开不了口,憋得难受。
“不用管过去之事。从今日起与墨家划开距离,少接触。与太子殿下更是要隔开三丈远。”
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再与二人牵扯。
缓了片刻,继续开口。
“若是未来必须二择一,且你能自主选择时,无论你喜欢哪个,都必须选太子殿下。”
“我不。”
林清婉小声嘟囔。
她讨厌楚临渊,这个世界上谁都能嫁,除了楚临渊。
“我不是在与你说笑。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刚刚收起的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掉了出来,她哥哥根本不知道楚临渊对她做过什么?
“好……”
想到哥哥有意让她嫁给太子,林清婉恨不得立刻让墨凌轩将她娶回家。
看着妹妹跌跌撞撞地走着,林常棣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让林清婉握住另一头,带着她走出寺庙,乘上他叫的马车。
马车上气氛极为压抑,林清婉依旧沉浸在哥哥让他嫁给恶魔的阴影中。
林常棣看妹妹的表情便知她极为厌恶太子殿下,但无论从何考虑,她嫁太子都是最能解决眼前困境的选择。
没有之一。
*
太子府
林清婉离开后,太子寝殿又陷入极为安静又压抑的氛围,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气,生怕惊扰了喝闷酒的殿下。
楚临渊坐在院中,一杯杯喝着杯中酒,后悔自己没有在这七日弄死那个女人。
“殿下。秦世子来了。”
“让他滚进来。”
“是。”
太监来福俯身退出院外。
没一会儿,秦听弦拿着折扇,端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
“殿下,我今日买了一坛子好酒。这可是北楚第一美女灵若雪亲手酿的,千金难求。”
楚临渊瞥了眼,收回目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若是那么闲,就去把藏在孤府中的那些细作处理了。”
秦听弦讪讪一笑,折扇轻轻拍在自己脑袋上,“殿下这儿高人众多,哪里轮得到我来安排?”
“此前不是说留他们玩玩,弄死了他们,殿下的那些皇兄、皇弟们还得费心再安插新的细作。”
“殿下可是受了什么刺激,怎得如今要拿之前懒得处理的探子撒气了?”
见楚临渊不回答,秦听弦摸着鼻子浅笑。
“难道是因那个美人?殿下和她的风流韵事可是传遍了整个北楚,真是——”
楚临渊听到秦听弦的话,眸色一暗,伸手将酒杯握在掌心,再次张开手掌时,酒杯已成灰。
“她的同心蛊何时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