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
阮星竹眼中满含不可置信,他一路都在说,然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不相信。”季晚颜并不打算暴露自己,“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那些并非空穴来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阮星竹一时哑然,她就算有证据也没办法说出来,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信。
于是只能找了个借口。
“我会些占卜之术,通过夜观天象和星盘移位,可以得知未来发生的事。”
“是吗?”季晚颜信了几分,但仍心存疑虑。
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
“那你说说,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对上季晚颜清清冷冷的目光,阮星竹心中暗暗惊叹,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她有种被看透的心惊感。
斟酌片刻,阮星竹模棱两可地道。
“我只能知道刚才在街道上说的那些,其他的还没推算出来。”
季晚颜美眸微眯,倒是个机灵的,知晓为自己留后路。
“阮公子,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阮星竹眉梢微挑,有些惊讶。
季晚颜紧接着道:“我可以给你提供庇护所和吃穿用度,但你需用你的占卜之术,来告诉我们未来会发生的事。”
她并不相信阮星竹仅靠占卜之术就能知道极热天气,不过她不急,日久天长,早晚有挖出对方底细的时候。
“为什么?”
这是阮星竹唯一的疑惑。
“因为我不相信你会有这样的能力,想见证一下。”
阮星竹沉默了。
不稍片刻,他便应了下来。
“成交。”
两人就此达成合作,阮星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喝了桌上的茶又吃了不少点心,这才跟随着季晚颜回王府。
马车上,季晚颜悄然打量着阮星竹,心中疑惑。
此人皮肤白皙,面上却都是灰尘却不擦洗,身上的道袍看起来有些宽大,明显不合身,身材比一般男子瘦小,甚至看着不像男子……
阮星竹似乎对她的目光毫无察觉,狼吞虎咽地吃着马车里的点心。
春燕看呆了,刚才在茶楼里不是吃过了吗?他是怎么做到还能吃下那么多的?
既然那么能吃,为何还那么清瘦?
她悄悄摸了摸肚子上的软肉,觉得实在不公平。
不多时,马车终于到了王府门口。
季晚颜刚要下马车,就看到一辆黑金色马车已经停在了前面。
她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那是沈淮卿的马车。
他已经下朝回来了,而自己早上还答应过他,要去接他……
沈淮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面露愧色的季晚颜,神情紧绷着一言不发,转身自顾自走进了王府。
季晚颜想要追上去,不料一时情急竟踩空了。
“小心!”
身后传来阮星竹的声音,他动作迅速,一把拉住了季晚颜的手,稳住她身体的同时自己也跳下了马车。
“王妃娘娘没事吧?”
季晚颜顾不上自己有没有事,连忙看向沈淮卿的方向。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季晚颜和阮星竹触碰的手上。
只一瞬,沈淮卿就移开了视线,面色阴沉地转身离开。
季晚颜顿感不妙。
阮星竹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张望,小声问道:“那位就是传闻中的摄政王吗?”
季晚颜点点头,心绪有些烦乱。
“阮公子稍后片刻,会有人安排你的住处和吃穿。”
“好。”
季晚颜吩咐了如诗如画几句,便追着沈淮卿的脚步去了。
沈淮卿回了澜云院。
今日他在宫门口等了许久,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也没有看到季晚颜的身影。
最后他说服了自己,将失落和失望隐藏,为季晚颜找了几个合理的借口,甚至在她的安危方面也做了设想,随后急匆匆赶了回来。
不曾想却看见她带回来一个年轻男子,两人举止亲密,他心中醋意横生,称得上怒火中烧。
“王爷。”
沈淮卿刚踏入澜云院的书房,身后便传来一道温柔又忐忑的女子声音。
沈淮卿心中的怒火瞬间消了大半。
“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若没什么要事,过后再说。”
冰冷的话将季晚颜满腹愧疚咽了回去。
“好,那我过会儿再来。”
什么?
沈淮卿眉头紧皱,这就走了?
季晚颜想的是沈淮卿正在气头上,而且还有公务要处理,这个时机不太适合道歉。
她决定先安顿好阮星竹,再回来向沈淮卿真诚道歉,并解释前因后果。
季晚颜离开后,澜云院好像恢复了之前极寒天气的温度,冷得彻骨,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季晚颜让人把阮星竹安排在了王府的一个幽静小院,并且还送来了吃食和衣物。
阮星竹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身心都通畅了。
顺手拿起衣服就开始穿,结果发现有些不对劲。
怎么是女装?
阮星竹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拿起衣裙的手顿了又顿。
看来季晚颜已经猜出了自己的真实性别,但因为一些原因,她还不想暴露。
于是便唤来了丫鬟,告诉她搞错了衣服,让她换了身男装。
把自己收拾利落后,阮星竹又饱餐了一顿,还美美睡了个午觉。
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会很难熬,能多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
“阮公子,王妃娘娘召您过去。”
“好啊。”
阮星竹放下从房间书架上随意翻到的话本子,跟着丫鬟来到了落颜院。
她一进门,季晚颜就注意到了她的着装。
一身蓝色王府小厮装扮,衣服比之前合身了不少,但她并没有穿她给的裙子。
季晚颜却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一般人被认错了性别,早就当面质问了,她不仅没有质问她女子衣裙的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听春燕说,她刚才沐浴更衣的时候不让丫鬟伺候,显然是女子的可能性很大。
季晚颜就当她是个女子了。
“阮公子请坐。”
阮星竹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开门见山的问。
“王妃娘娘想知道什么?”
“跟阮公子这样聪明的人说话,果然毫不费力。”季晚颜勾唇浅笑,嗓音清冷地道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