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江清舟拎起兔子,大步迈向小院准备处理。这兔子沉甸甸的,差不多6斤重。
与此同时,方映月也没闲着,继续清洗着野草莓,待沥干水分,她将野草莓倒入锅中,又按10:1的比例加入白糖,开大火煮开,期间手中勺子不停搅拌。
锅里冒泡后,转小火接着搅,直至变得浓稠,才挤入半个鲜柠檬汁,搅拌均匀,放在一旁冷却。
方映月取来三个玻璃罐子,仔细高温消毒。野草莓酱冷却妥当,她便装入罐子密封好。
出门一看,江清舟正剁兔子呢,方映月赶忙叮嘱留一半,打算一半腌制,一半当晚下锅。半只兔子剁完,满满当当装了一大盆。
江清舟料理完兔子,顺带把脏衣服洗净。
“今天和谢婶讲好了,她明天带我去报到。”
江清舟抬眸望向她,“工作要是舒心就接着干,不乐意咱就不干,家里不差你这口饭。”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呀!”
晚上,兔肉在锅里焖煮,香味弥漫开来,引得左邻右舍有孩子的人家,小孩都馋得哭闹要肉吃。
方映月盛了一碗,端去给刘金花,“刘婶,刘婶!”
刘金花开门,瞧见兔肉,连忙摆了摆手,“这哪成啊,这可是肉呐!”
“给孩子尝尝,今晚煮得多。”
刘金花还想推辞,方映月瞥见院里柠檬,灵机一动。
“刘婶,你院里柠檬,给我两个呗。”
刘金花回头瞅瞅,爽快应下,转身摘了8个递来。
“太多啦,两个就行。”
刘金花使劲塞她手里,“不多不多,这玩意儿家里一堆,酸得没法吃,就是闻着香。”
“刘婶,您不收兔肉,这柠檬我也不能要。”
刘金花无奈收下,还不忘嘱咐道:“以后要柠檬,还来找我拿。”
方映月点头应好,捧着柠檬回了家。
傍晚,江清舟走在归家小道,老远就闻见饭菜香。到家时,饭菜已整齐上桌,方映月招呼他赶紧入座,拿起柠檬水喝。
“喝不?”
“这玩意儿又酸又涩,不爱喝。”
方映月抿了一口,“还好呀,我加了糖,没那么酸。”
江清舟半信半疑,拿过她喝过的杯子尝了口,皱着眉说:“加了糖也还是酸。”说罢,放下杯子,埋头吃饭。
兔肉一入口,肉质紧实、滋味鲜美,搭配爽口野菜,江清舟吃得风卷残云,饭量都比平日多了一碗。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家属院,谢婶如约而至,来找方映月前往宣传部报到。
方映月一袭剪裁合宜、版型修身的衣衫上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干练又不失温婉的气质,简约的色调搭配精致的细节,整个人显得利落又精神。
家属院里的邻居们瞧着谢秀英频繁上门,好奇心顿起,纷纷围上来探问。
“谢主任,您和方映月这是要去哪儿呀?哟,映月打扮得这般漂亮!”
“映月寻了份工作,我今儿就领她去宣传部报到,顺道认认道儿。”说罢,便携着方映月快步离去。
众人见两人走远,立马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议论开来了。
“这方映月才刚来,就把工作给找好了,还是宣传部这样的好工作呢!咱们在这儿都待多久了,工作还没个着落,怕不是谢主任偏心哟,就因小两口救过她家孙儿,差别对待呐。”
吴柳芝也凑了过来,旁人见状,“柳芝呀,你可是中专毕业,按道理谢主任咋不给你安排安排工作?”
其实,谢秀英此前给吴柳芝介绍过好几份工作,只是她挑三拣四,不是嫌路途远,就是嫌活儿太累,没一个满意的。
此刻被众人这么一说,吴柳芝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夜里,吴柳芝憋了一肚子火,向丈夫周铁军抱怨不停。
周铁军身为副团长,听着妻子数落,无奈叹气,“谢主任给你找了好几次机会,是你自个儿不满意,这能咋办呐。”
吴柳芝一听,柳眉倒竖,身子一扭,“我也要去宣传部工作,凭啥她方映月能去!”
“人家那是凭真本事找的,你在这儿怨谁呀。”
吴柳芝见丈夫不帮衬自己,委屈劲儿上头,泪水夺眶而出,边哭边捶打着周铁军。
“凭啥她房子比我好,工作也比我强,都怪你没出息,二团团长今年要退了,你抓紧给我升上去!”
哭闹不休间,周铁军被搅得心烦意乱,索性起身,出门抽烟去了。
另一边,谢秀英领着方映月踏入宣传部。
组长何令柔瞧见谢主任进门,赶忙起身,恭敬问候:“谢主任好!”
“昨日同你提过,今儿带个人来报到,这是军人家属方映月,往后还得多劳你费心,带带新人,她若有不懂之处,多教教。”
随后轻拍了拍方映月的肩膀,“那我先回去,你们忙。”
待谢秀英离开,何令柔热情地给方映月指明办公位置,细细讲起薪资待遇。
“每月工资66块,还有各类票发放。日常要是缺啥、有啥不懂,随时跟我说。”
何令柔目光中满是期许,毕竟方映月档案她已看过,毕业于最高学府,还曾在国营服装厂规划部担任主任一职,这般履历来这儿,着实有些大材小用,她相信方映月定能迅速上手。
方映月坐在工位上,有条不紊地整理桌面,翻开何组长递来的文件研读起来,瞧这工作内容,于她而言确实轻松,不一会儿便觉着游刃有余,心中对这份新工作愈发充满信心。
在食堂,江清舟碰上了方映月,随口问道:“工作咋样?”
“挺好的,我们晚饭回家吃。”
“好。”
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度过一个月,起初,方映月工作顺遂,只是偶尔有些闲言碎语。
可是偏有人见不得她日子舒坦,流言蜚语渐起,说什么谢主任念救命之恩,给她谋了个好差事,更离谱的是,还编排江清舟私下贿赂领导才给她换来这工作,传得有鼻子有眼。
那阵子,方映月一回家,邻里瞧她的眼神就透着古怪,背后议论声不断,甚至风言风语都钻进了她耳朵里。
她心里清楚,这事儿可轻可重,关键是怕影响江清舟的前程。
晚上,方映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江清舟察觉她的异样,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了,有心事别自己扛着。”
方映月叹了口气,将那些流言蜚语告诉了他。
“别担心,清者自清,这些谣言迟早会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