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没人动,
院墙也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妈了个巴子的,这贼胡子胆够肥啊!竟然敢大摇大摆走正门。”
蹭到院门,
陈大河眯着眼仔细瞧了瞧锁头,
锁头居然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
“这锁头……难不成是拿钥匙开的?”
“贼娃子有我家的钥匙?这不是扯呢么!”
陈大河带着一脑门子的官司,折回院子。
雪地上,
脚印子乱七八糟的,
陈大蹲下身用手丈量着脚印尺寸:
“这些脚印……看来有三四个人进过我这屋,有男有女!”
陈大河眯着眼在雪地上继续查看了一圈,
瞅着一串陷的特别深的脚印黑了脸:
“这小子指定是背了不少东西,十有八九就是这孙子顺走了老子的狼皮和猪后腿。”
再一看,
有一个脚印边上毛毛愣愣的,很像是女人的鞋尖:
“这娘们走道跟火烧屁股似的,八成是心里害怕,跟着那仨男的屁股后头跑。”
陈大河站了起来,
皱眉盯着脚印子消失的方向不语,
能悄没声地打开自家门,
还能不引起旁人注意,
难不成是熟人作案?
村里头能摸到自己家钥匙的,
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
一个是自己和小花崽儿,
一个是柳婶子,
再没其他人……
“不对!还有梅花!”
陈大河不由想起鞋印里有女人的脚印,
难不成这娘们拉了外人一起下手?
“没想到啊,老子是怎么都没想到,家里会藏着个贼。”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陈大河抄起猎枪,
沿着脚印子的方向追了上去:
“妈了个巴子的,既然你敢做初一,就别怪老子做十五。”
屯子口,
白茫茫一片,
雪堆得跟个小山似的,
几乎没过了膝盖。
风一刮,
雪粒子扬得到处都是,
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么厚的雪,
除了两条腿硬趟,
也就只有马拉爬犁能在这种雪地上跑得起来。
陈大河抱着猎枪仔细辨别着地上一串马拉爬犁留下的痕迹。
爬犁的撬印子清清楚楚,
两道深深的沟壑中间,
是一排排间隔均匀的马蹄印。
蹲下身用手轻轻抹开表面的雪沫子,
陈大河顺着这些印子望去,
一直延伸到远方,
最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
眼前的情景让陈大河心里有了数,
不久前,
肯定有人驾着马拉爬犁从这里经过,
跑得估计不快,
不然不会留下这么深的印子。
这样的鬼天气还敢驾着爬犁出屯的,
除了那几个不要命的贼娃子,
估计也没别人了。
……
呼啸而过的风像是在耳边吹哨子,
道路两旁的雪松一棵棵快速往后倒。
陈大河顺着爬犁压出的道一路狂奔,
如今天寒地冻的,
雪厚得跟棉被似的,
四条腿的马在这恶劣天气里也跑不利索,
最多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蹭。
陈大河却完全可以顺着爬犁压实的道快速接近。
“五……咱们发了!”
突然,
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顺风飘进了陈大河的耳中,
那声音听着好像还有点小激动。
紧接着,
另一个声音接了茬:
“发个屁……啊!……才几个子啊。”
陈大河一听这话,
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
啥叫才几个子?
那可都是老子一枪一炮挣来的血汗钱。
陈大河抬起手遮在眉毛上,眺望远方:
“按着初级追踪术的说法,我的听力最远可以听到方圆五百米内的动静!”
“也就是说那帮贼娃子离老子,已经不到五百米。”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想要找个人,
对普通人来说有点难,
陈大河却可以凭着初级追踪术练就的火眼金睛,
快速在雪原上搜索自己想要的目标。
突然,
前方一个小黑点进入了陈大河的视线。
那小黑点在雪地的映衬下时隐时现,
但确实在动。
陈大河赶忙提着猎枪,
狂奔了百米。
眼瞅着那小黑点越来越近,
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
陈大河能认出那是一个马拉爬犁,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
时不时还能听见“驾”、“嘚儿”的吆喝声。
瞅着那爬犁慢吞吞的速度,
陈大河笑了,
看来这帮兔崽子是觉得这大雪地里头不会有人追得上他们,
才这么嚣张的不紧不慢赶路啊。
你们的粗心大意,
可就成了老子的机会。
哈了一口白气,
陈大河深吸一口气,
再次加速狂奔。
这回,
陈大河总算是看清了那几个贼娃子的身影。
“三个人?女的呢?女的咋不在?”
“梅花呢?”
话音落地,
陈大河再次提速狂奔,
这时已经能清楚的瞅见爬犁上的狼皮子。
那三个人的背影给陈大河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没多长时间,
能让自己有印象的人可不多!
“五哥、二赖子?”
“那啥座山雕?”
“任炼钢?”
“操!八成是五哥那三个王八蛋。”
“那什么座山雕连自己叫啥住哪都不知道,任炼钢中午还在跟老子吹牛。”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陈大河,
抬枪瞄准了数百米外的爬犁:
“操!没想到这帮孙子还敢来招惹老子。”
“妈的,打奔跑中的狼不容易,打你们这帮磨磨唧唧的玩意还不是手拿把掐。”
“嘭!”
一声枪响在茫茫雪原上回荡,
震得远处的麻雀、乌鸦嘎嘎乱飞,
震得前方是一阵人喊马惊:
“枪!有人开枪,快躲起来。”
“卧槽,老子的帽子被打飞了。”
陈大河低头拉栓上弹,
“咔哒”一声,
推弹入膛:
“不要动!”
话音落下,
陈大河举枪快步向前,
“嘭”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枪声响起:
“再他妈乱动,下一颗子弹就他妈瞄准你脑门打”
“给老子麻溜地滚下来,双手抱头趴地上!”
“快点的!别他妈磨蹭!”
陈大河在距离那三个人五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缓步绕着已经抱头趴在地上的三个孙子转了一圈:
“哟,这不是五哥嘛,今儿个跑我家顺东西了啊?没累着您老人家吧?”
五哥一听这话,
抬头一瞧,
脸上立马露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愣是没敢吱声。
陈大河转头瞅了瞅爬犁上的东西,
除了四张狼皮,
并没有自己那件破棉袄。
陈大河皱眉一脚踹在五哥的屁股上:
“老子那破棉袄呢?”
瞧着五哥一脸的懵逼样,
陈大河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我!那!一!件!破!棉!袄!子!哪!去!了!”
旁边的矮子瞬间反应过来:
“五五……五哥,他说的是不是梅花拿走的那件破棉袄?”
五哥经过这么一提醒,
头点的跟捣蒜似的回了话:
“对对对对对对……”
陈大河一听这话,脸顿时黑了下来:
“对你妈个头啊对!一群废物玩意,仨大老爷们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操!”
“值钱的玩意不拿,不值钱的狼皮倒是当个宝!”
犹不解气的陈大河,
对着这三个瘪犊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