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子是御前的人,这东西从小源子那里拿出来,就说明这东西在御前已经验过,并无不可,才能被送到洛知微的跟前。
洛知微将那锦盒打开,竟是一副木槿花的耳坠。
那木槿花是以普通的青瓷雕刻烧制而成,但花瓣上的脉络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木槿花。
洛知微心头一叹,欢喜抬眸,笑意嫣然,“多谢父亲,多谢哥哥。”
见洛知彰的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洛知微便更加笃定,这木槿花耳坠是诚王的手笔。
三人闲话许久,待一壶茶喝完,才散去。
回了思渺宫,洛知微便细细打量着锦盒中的木槿花耳坠。
那坠子倒是不轻,掂量起来也着实有着份量。
若只是一普通饰品,诚王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洛渭洲大费周章的送进来,这中间定有玄机。
“竹叶,帮我拿盏烛火来。”洛知微肃声道。
“是。”
没一会儿功夫,竹叶便捧着盏烛台入殿,见洛知微表情严肃,竹叶也察觉到了其中深意,将寝殿的门缓缓合上,凑近洛知微,一起细细端详那耳坠。
“这,”竹叶在洛知微耳边轻唤一声,用指尖指着木槿花的花蕊位置,只见里面有个细微的小洞,“小主,这儿有个小洞。”
洛知微将两只耳坠放在烛光下比对着,两只耳坠子上皆有一个小洞。
沉思片刻,“去将我那木槿花的珠花拿来。”
“好。”竹叶应着便往内寝的梳妆台跑去,从妆匣里拿出洛知微带进宫的那两朵木槿珠花。
洛知微细细看着那珠花背后的铜丝针,那针上果真有着细纹的纹路,仿佛一把钥匙。
洛知微试探着将那铜丝插入耳坠的小孔中,只听咔哒一声,木槿花耳坠便对半打开,掉出一小蜡球来。
竹叶见状将另一只木槿花耳坠依样打开,两只小蜡球的表面似乎刻了字,可是却看不清楚。
洛知微行至书桌边,在砚台上滴了两滴清水,随意磨了些墨汁来。
指尖轻点墨水,在蜡球刻字处轻轻一抹,现出一个「解」字,另一蜡球上现出一个「孕」字。
洛知微与竹叶对视许久,皆困惑,未读懂其中深意。
正思忖着,殿外便通报,圣旨到。
是江义敏带着圣旨来了思渺宫。
竹叶赶忙将桌上的木槿花耳坠和珠花收好,又把两个蜡球用丝帕包了揣进了怀里,服侍着洛知微将指尖墨渍擦净,才出了寝殿接旨去了。
待洛知微于院子里跪下身子,江义敏才缓缓打开圣旨,宣读旨意。
其意便是晋封洛知微为贵人。
“恭喜洛贵人了。”江义敏将圣旨恭敬地放在洛知微高举的双手上,笑容满面。
得洛知微眼神示意,竹叶将一个荷包塞进了江义敏的手中,笑道:“江公公从尚宸殿来,如今愈发天寒地冻的,实在是辛苦了。”
江义敏不动声色的颠了颠手中荷包,却被那重量惊了,目光一滞,赶忙道谢:“奴才谢洛贵人了。”
想来是洛家立了战功得了赏赐,也贴补了一番在宫中的女儿。
洛知微将手中圣旨递给一旁的小贺子,端起笑容又朝江义敏道:“我伴驾时日尚短,得此恩典心中难免惶恐。”
江义敏把荷包放入袖中,捧着拂尘语气和缓,“洛贵人天资聪慧过人,切莫妄自菲薄。”
“能否有劳江公公替我向皇上请旨,准备一只乌篷小船,我想今夜邀皇上在柳曳池泛舟,共赏月色,以谢隆恩。”
江义敏看着眼前的洛知微,旋即会意,眼底皆是欣赏之意,颔首道:“洛贵人放心。”
入夜,早早用过晚膳后,洛知微便去沐浴更衣了。
刚到戌时,洛知微换上那件顾桓祁赠的烟青色衣裙,踩着如水的月光,与竹叶一起往柳曳池去了。
见池边早早便备好了乌篷船,竹叶掀起船边的帘子,搀扶着洛知微上了船。
江义敏便跟着皇帝已有多年,自然是个人精,听闻洛知微邀皇帝夜里泛舟,在这船上早早备好了薄褥与绸被,甚至熏了香,为的就是方便皇帝与洛知微春宵一刻。
月光在水面上细密铺开,不一会儿的功夫,顾桓祁便到了。
顾桓祁掀开帘子的一刹那,与洛知微四目相对时,便觉得一阵恍惚。
细碎的月影下,洛知微抿出两个笑窝,脸颊飞快燃起一丝绯红,垂眸唤了一句:“桓郎。”
见佳人已恭候多时,顾桓祁兴致愈发浓烈起来,叫人将柳曳池围住,不得旁人靠近。
乌篷船驶入池中深处,顾桓祁急不可耐地压在了洛知微的身上,“朕听闻阿若要谢恩,如此报恩,朕甚是喜欢。”
一时声娇玉软,小船在水上轻轻晃着,水面的波澜将月影打碎,船上不一会儿便暖和了起来。
想起诚王上一次递进来布块,洛知微才明白了两个药丸是何意。
之前布块上所传递的,是要让洛知微早日怀有身孕,才好固宠。
这次又送进来两个药丸,洛知微细细琢磨,直到接下圣旨的那一刻才终于想透彻,写着「孕」字的药,想来便是给洛知微假孕争宠准备的。
而那个「解」字药丸,就是假孕之后,散尽那药效之物。
诚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假孕争宠,之后装作受人所害而小产,至于受谁所害,便要看诚王想铲除谁了。
可是若要假孕,这戏就得做全套,侍寝的日子不对,便会留有破绽。
一阵翻云覆雨后,顾桓祁将洛知微抱在怀中,浅浅吻着洛知微饱满的额头,“朕本想赐你一封号,只是仍未想好,阿若可有什么喜欢的字想来作封号呢?”
洛知微将自己的双手覆在顾桓祁的手上,把玩着顾桓祁修剪整齐的指甲,低声道:“什么字都好,有没有封号都好,桓郎日理万机,阿若能如这般陪着桓郎,泛舟湖上,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怎么还敢妄作他想呢。”
顾桓祁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清澈的目光,不由一愣。
这种话他听了太多,可皇宫中的女人有几个不要位份,不争宠爱的呢?
可顾桓祁也不得不承认,偏偏这番话从洛知微的嘴里说出来,对他受用极了。
“既然阿若喜欢这般陪着桓郎,那咱们便再好好泛舟吧。”说着,顾桓祁扬起一侧唇角,又来了兴致,愈发精神起来,话音刚落又便翻身吻上了洛知微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