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占女子之便宜,我倒想起一段奇闻异事,想不想听?”
徐宁循循善诱,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心痒难耐的诱惑力。
“不听,本姑娘才不想听你这登徒子说的任何一句话。”
颜汐月虽用手捂着耳朵,然其目中却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之光。
由于是背着颜汐月,徐宁脑袋后面又没长眼睛,自然也就看不到颜汐月的眼中的好奇与期待。
“哎呀,别那般无趣嘛,此情此景,何不讲几个故事,活跃活跃一番气氛。”
颜汐月没吭声,却也安分了下来,趴在徐宁背上,眼中好奇之色越发浓郁。
见后背没了动静,徐宁心中暗喜,便也知道,有戏!
于是清了清嗓子,以声情并茂之姿,娓娓道来。
“咳咳,话说昔时之世,有村名曰柳溪,隐于深山幽谷之中。”
“村中有一孤伶人家,住有一青春寡妇,名曰李氏。”
“这李氏年少而姿容绝代,然不幸早失良人,孤身孑然,凄清度日。”
“每逢外出,总有宵小之徒,心怀不轨,尾随其后,言语挑之。”
“一日薄暮,时值深秋,寒风瑟瑟,月挂中天,银辉洒地。”
“李氏归家心切,挑灯夜行于山道。”
“山道蜿蜒曲折,人迹罕至,唯见草木葱茏,虫鸣四起。”
“偶有夜枭啼鸣,凄厉之声,穿林打叶,令人闻之心悸。”
“李氏孤身行走其间,心中惴惴不安,步履匆匆。”
这一段,徐宁自然是胡编乱造,即兴发挥,将此刻周围环境给糅进里面。
好巧不巧,却是刚说完,就听见有夜枭发出咕咕叫声,与故事中的情景不谋而合。
颜汐月被吓得一哆嗦,手依旧捂着耳朵,趴在徐宁背上,明明都已经很害怕了,但美眸里却又有期待。
“李氏挑灯行至半途,路遇石桥一座,横跨溪流之上。”
“溪水潺潺,静谧无声。”
“突然!”徐宁突然拔高语调。
颜汐月被吓一跳,急忙松开捂着耳朵的手,一声嘤咛,紧紧搂住徐宁脖子,把脸埋在他背后。
因为,在他们前不远处,真就出现一座桥,而且还是石桥,桥下水流很缓,几乎是听不见水声。
此情此景,宛若话中情景再现。
徐宁低头,望着月色下环绕在自己颈前的那双如玉般的藕臂,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嘴上未有停顿,接着往下讲道。
“李氏闻得‘扑通扑通’之声,声如重物击水,连绵不绝,惊得她心中一凛,灯影为之摇曳。”
这一段自然是是徐宁虚构来着。
未曾料想到,现实中当徐宁快走到那石桥时。
紧随其后,竟是真就听到桥下面传出“扑通扑通”什么东西在不断拍打水面的声音。
颜汐月吓得噤若寒蝉,趴在徐宁背上,手臂搂得愈发紧了。
就连徐宁,突听到这声音,也是被搞得心里有些犯怵。
不过,转念一想,最近遇到的怪事还少吗?
会变成人样的血蟒,像蛇一样吞噬血肉的古怪藤蔓。
一桩桩、一件件,多此一件不多,少此一件不少。
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走到桥头时,颜汐月忽然声音极低开口道:“桥下是不是有脏东西?要不我们还是换条路走吧。”
“李氏闻异响,心惊胆战,执灯欲探其究竟。”
徐宁没回话,脚下不停,嘴上自顾自继续讲着故事后续内容,往桥上走去。
一双眼睛却是斜着,往桥下面看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长舒口气,接着讲道。
“及近视之,乃见一蛇正噬鱼于溪畔,声音实为鱼跃水面,尾击波澜所发。”
颜汐月闻言,啊了一声,缓缓抬起小脑袋:“啊?不是罔象,水虎什么的吗?”
“别打岔,我还没讲完呢!”
徐宁心中一松,胆子更壮,接着继续往下讲。
“李氏生平素憎蛇类,盖因其夫君昔日为毒蛇所害,命丧黄泉。”
“此恨难消。”
“遂怒从心生,觅来一木棍,静待蛇踪。”
“未几,蛇沿桥而上,李氏眼疾手快,猛击数下,毙之于地。”
“事了,李氏心稍安,复踏归途。”
“然行不数里,渐觉异样。”
“往日半时辰可至之家,此刻却遥遥无期,且山中雾气骤起,弥漫四野。”
“四野寂然,唯乌鸦偶啼,增添几分阴森。”
“李氏怒而拾枝,欲驱鸦以泄愤,忽闻雾中传来阵阵悲泣之音,凄切异常。”
话到此处,徐宁故意停顿片刻,瞅准时机,忽地伸手一拍。
“啪!”
“李氏臀间忽受一击,惊惧万分。”
颜汐月尖叫一声,小脸瞬间绯红,羞愧地埋头于徐宁肩头。
就在方才,她好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屁股上啪了一下。
她有些害怕,自动忽略了刚才谁又在揩她油这件事。
徐宁心中暗自窃喜一声“看你还嘴硬不嘴硬”,继续往下讲道。
“小,哦不,李氏惊惧万分,急转身顾盼,唯见茫茫雾气,人影全无。”
“继而,那哭声愈发悲切,如诉如泣,似有滔天冤屈,无处申诉,唯以此声,抒其悲愤。”
“李氏性情刚烈,然终为女子,虽居此地久矣,但未尝遭此异象,心中不免惶恐难安。”
“事到临头,无法,只能强自镇定,喝道:‘彼泣者为谁?吾未犯汝,汝之所忿,宜求其主,吾欲归家矣!’”
“言罢,雾中哭声非但未歇,反更加悲切,闻之令人肝肠寸断,泪湿衣襟。”
徐宁刚要接着往下讲,就听得林中忽有一声冷哼传来。
“哼!好一个闻之令人肝肠寸断,泪湿衣襟!”
“谁!”
徐宁面色一变,放下颜汐月,将其护在身后,摆出防御架势。
而后就见一人缓缓从树干后走出。
此人身形高大,身上穿着一件圆顶窄袖武袍,足蹬黑靴,面容刚毅沉稳,却是顶着一张死人脸,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赶巧,不是周怀明还能是谁?
却说周怀明此前为引徐大彪上钩,吃下下有迷药的鸡肉。
决定以身试药,当面吃下鸡肉,想要以此表明鸡肉绝对没问题。
结果如何,自是不必多言。
周怀明昏迷后不久,那公子哥带人杀入荒庙。
将大部颜家护卫斩杀,而后发现昏迷不醒的他。
于是让人取来解药,将周怀明唤醒。
醒来后,周怀明得知颜汐月已然逃走,内心大为不安,担忧东窗事发,亲朋遭累。
于是主动请缨,寻着线索,追杀而来。
颜汐月只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此,才可保住他在颜家的地位,不会有人因他而受牵连。
以上这些,徐宁自然是不知晓,颜汐月同样也是不晓得。
甚至就连徐大彪,在此之前,同样也是不曾想到会是周怀明叛变。
值得一提的是,徐大彪并未吃那鸡肉,并非是因为他察觉到了鸡肉有问题。
出门在外,徐大彪对吃食极为讲究,从不吃外来食物。
即便是周怀明带回的,他也只是让部分颜汐月的贴身护卫去吃。
如此谨慎行事,为的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发生些什么,起码还有点反抗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