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弟子纷纷拉住他,生怕他冲动之下引发更大的冲突。
“够了!我已经答应你们宗主放了你们,尔等还不识相退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太尉瞥了一眼江予白的遗体,不屑道:“这是他的选择,与我何干?来人,把尸体带走!”
宗内弟子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宗主的遗体被士兵拖走。
军队撤离,方才寂静下来。
待距离很远时,围观的村民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哥,吓死我了,你没说有这么多官兵啊!你得加钱!”
领头的男子从胸口掏出几袋银两丢给了他们,奉教主之命带百姓过来引起舆论,尽可能保下逍遥宗,然而却独独保不下江予白。
但是... ...
男子瞬间朝他同行的几人点了点头,“跟我走!”
而村民高兴的分完银两,速速离去。
逍遥宗其余人擦拭着眼泪,回宗内开始收拾着行李。
一炷香的时间,响彻云梦城的一大宗门就此覆灭。
温默见兵马离去,第一时间放开了温瑾川,解了他的哑穴。
十七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双手因为恐惧而无处安放。
主人亲眼看着江予白自刎而亡,一定会杀了他的吧... ...
不再受钳制的温瑾川得到空隙,一脚踹向十七,力度大到十七直接飞出高墙,重重摔在地面。
而这一用力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温默身侧。
温默扶着他纵身一跃,从高墙上跳下,刚站稳几乎没有停顿,他将人推开,沿着军队离去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他必须要,把他的师弟带回来。
十七手心紧握,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用尽全身力气拦住了温瑾川的去路。
脸上满是泥土和血迹,嘴角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因为对某人的害怕,而轻微抽搐。
温瑾川好似魂魄离体,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失神的望着前方。
十七咬着牙,说道:“主人去了有什么用?你能以一人之力带回江... ...还是说主人想拉上所有轮回殿的人陪您一起?”
“江公子若是知道您这样送死,他会怎么想?!”
温瑾川停下脚步,双目通红的看向十七。突然,他伸出手掐住十七的咽喉,将其用力推向身前的一棵大树。十七后背紧贴树干,因喉咙被扼而面色涨红,然而温瑾川毫无松手之意,依旧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旁的温默想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好让藏匿在暗中轮回殿的人,跟上军队,看能否寻得一丝机会将尸体带回?
十七的喉咙发出难熬的呜咽,双手无力地抓住温瑾川的手腕,尽力挣扎。双腿悬空,似乎想要找到一个支点,但身体却被紧紧压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主...人... ...”喉咙里只能挤出几个字的十七,眼神逐渐开始涣散,用尽全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你不能杀我...你双亲...还在我望...月...山庄...”
话落,温瑾川手一僵,手劲不自觉放松,十七趁机扯开他的手腕,跌在地上。
过了会,温瑾川跟着半蹲下来,扯着十七的发带逼迫他扬起头与之对视,嘲讽道:“你在望月山庄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压的奴仆,我爹娘的安危还轮不到你做主。”
十七苦笑:“主人...说的是...”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 ...!”他拽着十七的衣领似要问个明白。
“你想灭相国府有的是办法啊... ...为什么非要搭上逍遥宗!为什么非要带上我师弟!”
温瑾川几乎快成疯魔的状态,江予白自刎前的那段话,让他不要听信小人,为他报仇。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的面前,杀意迅速迸发。
他用力拍了拍十七的脸颊,用着绝望的嗓音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还有救,我一直以为我是那个可以改变你的人,可本性坏了,谁也修不好。”
手指顺着十七的衣领往下游走,最终停在了腰间。
赤红的双目忽视着十七求饶的目光,手心慢慢握住了十七腰侧的短刃。
十七奋力挣扎,可近乎疯魔的温瑾川力度大到惊人,双手被他牢牢置于身后,根本挣脱不开。
温瑾川的动作极慢,似乎在有意折磨十七。
让身下的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兵刃离身,刀鞘落地,刀身慢慢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我不知道疼不疼,应该会疼得吧。”温瑾川笑的阴森至极:“是这样的吗?自刎... ...十七,你要不自己来?”
十七已经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再次激怒他。
“算了,你这种人怎会自刎,还是我帮你如何?”
“主人...”十七嗓音颤得厉害,“我...不想死...求您...”
“我师弟就想死吗?”
“我... ...”
温瑾川已经失去了理智,每一个动作都感觉他手中的短刃就要将十七的咽喉割开。“是我错了...我不该来望月山庄!不该认识你!更不该相信你!”
“是我害了予白,是我啊!”
“我就该等着毒发身亡,是我该死!”
“我就应该在你娘把你送给我的时候杀了你的!”
“十七啊,你这种人,怎会配别人爱你... ...”
“我对你不好吗?我难道对你不好吗?!我与你望月山庄比起来!我做的还不够多吗?!”
一字字一句句如雷鸣般轰砸在十七头顶,
十七已经不再挣扎,好像他知道再怎么求饶也已无用:“主人...对不起...是十七辜负了您的好意,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