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顿时一闪而过,没多久山林又现身了一抹身影,一身墨绿色长袍,男子急忙拿出药丸递进了十七嘴中,毒素很快褪去。
待视线重新聚焦后,十七看清来人顿时覆上了愧疚之色:“楼主...”话刚出口发觉不对,急忙改口:“师父... ...”
“十七,你长大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自五年前退位后,便到了梨花谷。再也没有外出。
他与十七,与七镜楼其他弟子也整整五年未再见面。
“师父,我不是有意带外人进入,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您帮我同孟先生求求情。”
十七口中的孟先生便是那老者。而他嘴里的师父便是上一任楼主,石凡。
“走,先出去。”
石凡扶起十七,眼中的怜惜好似要溢出来。长大了,但身形还是同以往一样,很消瘦。
倒地的士兵依然昏厥,山林外,五人盘腿席地而坐,各自运功逼出体内的毒素。
只有太傅三两下便将毒素逼出,本想帮萧怀宇解毒时,却发现这毒无从下手。
萧怀宇武功烂,自然内力也烂,他们六人,唯独只有萧怀宇提着最后一口气。
太傅压下怒火,眼前看着向来不是普通人,不好硬碰硬。
随即抱拳道:“阁下是?”
孟先生冷眼旁观,并未理会男人的盘问。
萧怀宇捂着胸口指着孟先生大骂:“我乃庆州二皇子!速速把解药送来,不然我将你口中的梨花谷夷为平地!”
话落,扶着十七出山林的石凡有些惊愕,二皇子?皇城的人?
孟先生眉头紧锁,梨花谷隐居数十年,第一次有外人闯入竟然是皇室子嗣。
“二皇子又如何?萧衡来了也不敢如此与我说话!”
萧怀宇心惊,胆怯的望向一旁的太傅。男人背手而立,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真是废物。
但解药没有到手,萧怀宇若死在这里,他也不好回宫交差。
只能上前一步,拱手道:“二皇子年少无知,言语失礼,还请阁下海涵。”
孟先生抹了一把胡须:“这么大了还年少无知,真是笑话。”
此时的阴柔人也已将毒素全部排除,扭着他那不男不女的身姿说道:“老先生,我们无意踏入您的地界,这不是被那小子骗了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将解药交出来,不然皇上知晓,也挺麻烦的不是?”
孟先生向来不过问江湖以及皇城之事,如今二皇子在他地界中毒,难免会让皇帝不高兴,本有松口之意,十七却突然开口。
“萧怀宇为人肮脏歹毒,今日放了他,他日也必定带兵马将梨花谷踏平。”
话落,萧怀宇气得浑身发抖,大怒:“胡说八道!”
阴柔人掩面:“小娃娃,若真打起来,你们不一定能打过,何不交出解药,你骗我们一事,我们也不与你计较。
太傅再次抱拳行礼:“老先生,他毕竟是皇家之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挑起不必要的纷争。若真起争端,梨花谷安宁不保。”说完太傅指向十七,沉声道:“况且误入此地,是他带路。”
十七心虚,垂头。
孟先生冷哼一声:“看来这解药必须给了?”
给了,以萧怀宇的性子定会带人将此地踏平,不给,皇帝也不会放过梨花谷。而他们几人定会眼下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太傅抱拳:“这样,我诸葛末答应老先生,以我的官职和声誉担保,二皇子若安然无恙,定会保证梨花谷的安宁,不再有侵扰。”
孟先生挑眉,抬手道:“罢了,石凡给解药。”
石凡点头,从袖口掏出,十七见状一手夺过。“师父,我拿去给他。”
男人只是笑笑,他教导了十七五年,整会不知他的心思。
十七拿着药丸走近。
只见萧怀宇抬手之际,他抽出匕首,一刀将萧怀宇的手心刺穿,阴柔人冷眼,从十七手中夺过药丸后一掌劈向他的肩颈。
石凡冷笑一声迅速冲到了他的面前,将阴柔人连连逼退。
太傅等人接连震惊,这个梨花谷还真高手如云。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梨花谷就孟先生与石凡两人... ...
孟先生似乎有被激怒:“放肆!七镜楼何时这般不懂规矩了?”
石凡闻言,压着十七连忙跪下。“孟先生,莫要与小孩计较,伤了身子。”
十七刚跪稳,便听到师父拿他与小孩比,嘴角不免抽搐了两下。
阴柔人拿到药后迅速喂给了萧怀宇,待毒素褪去,他从地上爬起指着十七他们三人面目狰狞道:“敢骗我!我定带人将这什么破谷踏为平地!”
话还没说完,太傅直接一眼扫向萧怀宇,随即面向看者躬身抱歉:“老先生莫要见怪,二皇子心性直爽,放心,我等不会再踏入您的地界。我们走!”
说完,在萧怀宇不满的眼神下,六人骑马带着剩余的士兵离去。
待外人离开,孟先生这才将视线放到了十七身上。
“报上名来!”
十七心里咯噔了一瞬:“属下,十七。”
刚准备发火,石凡刚准备求情。月衡带着信件赶来。
石凡有些惊喜,这些弟子里,也就月衡与林寂让他满意。当然,他对十七更多的是怜惜。
五年未见,他还真有些想念大家了。
月衡见到十七安然无恙后这才放心。而后瞧见到师父,眉眼微挑,但还是先行去到了老者面前,单膝跪地,将信封高举。
“孟先生,夫人说接您回望月山庄。梨花谷已经不能再留了。”
老者展开信封,全是为十七求情的话语,既然宁夫人开口,他自然不会盯着一小孩计较。
随即进入马车,石凡扶起十七,本想一同前行,十七却拒绝道。
“师父,我得回七镜楼。过几天我再来探望您。”
石凡也没问原由,不回山庄挺好,免得受罚。
赶回七镜楼的十七,迅速换了件衣裳。体力已经透支,却还是硬撑着去到了某人的住处。
刚跨过院子,便被温默拦下。“你没死?”
十七冷眼瞥过:“当然。主人他... ...怎么样了?”
“刚泡完药浴,暂时睡下了。”
话落,十七止住了脚步,靠着门框坐下。
“这里我守着就好。”
温默蹙眉,又生出些许不忍。“你去休息... ...”
“不用。”
温默拗不过他,只好点头离去。
他就这么坐在石阶上,靠着门框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