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至御南王府门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温瑾川可能遇到的危险场景。
他恨自己不能飞过去。
刚出府,十七一声口哨,小久顿时现身。
“我们有多少人?”十七问。
小久大约算了一下:“城内一百二十人,城外两百。”
人数算不上多,但御林卫却不比寻常参军的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从小在训练营长大的,身手几乎都能以一当十。
若能赶上温瑾川一行人,倒也能帮上一点忙。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十七忽然想到什么,一声令下,御林卫一同去往城外与其余人汇合,而他则去了趟皇宫。
十七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地这般焦急,心中只想着:温瑾川... ...等我... ...
到了宫门外,拿出温瑾川曾经给他的信号弹,摸索一番后朝空中一按。
没多久,白倾尘果真现身。
待看清是十七后,他耸了耸肩:“何事?”
十七言简意赅地将宁淮茹被抓、梵天宗威胁宁庄主退出城外以及魔教将于一月内攻城之事道出。
若能劝说白倾尘与他一同前去,那么此行剿灭梵天宗势在必行。
然而他终究非温瑾川,仅是抱着尝试的心境来求白倾尘,原以为会得到几句讥讽,岂料白倾尘翻身上马,向他言道:“还不走?”
十七怔愣,旋即跃上他事先备好的马匹:“多谢。”
“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帮你哥守住他千辛万苦得来的天下。”
说完,两人直奔城门外,与御林卫汇合。
——
梵天宗所在之地,虽然并非秘而不宣,但要抵达那里,必须穿过一片深山。
而这山林间的树木,非同寻常,不知是人为控制还是世间的馈赠,会每时三刻自行移动。
路线几乎千变万幻。
宗内下等弟子外出,都不一定能原路返回。莫说外人了。
若不是有温瑾川带路,十二司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梵天宗所在之地。
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天黑之前终是到了深山的入口之处。
温瑾川下马,从衣袖中取出一枚信号弹,轻轻一按,信号弹如箭般直射云霄,于夜空中爆发。
没多久,天边尽头好似回了一枚信号。
若不细看,无人能察觉,除了温瑾川。
回信号的正是温默。
他与轮回殿七位堂主假意投诚,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但能收到消息,看来没出什么意外。
深山入口,古木参天。
“此山凶险异常,我们需得小心行事。”温瑾川说道。
随后垂眸停顿了一下,转而走到顾辞身前继续开口:“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闻言,男子立即拱手作揖。“温公子请说,我定全力配合。”
在来之前,他的主人便亲口下令,温瑾川是他此生最重要的朋友,必须全力以赴。即便是在生死关头,哪怕他粉身碎骨,也不能让温瑾川伤到一根毫发。
温瑾川微微颔首:“我有一个朋友,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出几个时辰便会赶来。我希望你在此等候,若那人真来了,麻烦你拦住他,不让他进山。”
闻言,顾辞立即摇头。
“主人有令,我必须时刻不离温公子左右,至于公子所言之事,我可遣数人留于此地。”
“不行,除了你,没人能挡住他。”
说完,温瑾川抬手直取顾辞命门,而被取命的顾辞轻松一躲。温瑾川不留手的与顾辞对了几招。
两人不相上下。
试出了对方武力后,温瑾川放了心。
顾辞带着疑惑问道:“温公子这是何意?”
温瑾川收手,抬手抱歉:“我那个朋友武功上乘,除了你和我,其余人拦不住他。所以,还请你亲自留下。”
“可是... ...”
顾辞面露难色,“温公子,非是在下不从命,只是主人交代,我必须确保您的安全,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这个朋友性子直,他来了会让我分心。”说到这时,温瑾川的眼底不禁柔和了几分。“你在这里拦住他,才是对我有益。”
顾辞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遵从温公子的安排。但请公子务必小心,若是有任何危险,走为上策。对了,”男子从怀中掏出几张人皮面具双手奉上:“这些您拿着,必要时我想可以派上用场。”
随后转身冲着他身后五百人说道:“尔等听令,你们必须听从温公子的吩咐,无论发生何事,都要誓死保护公子安全。”
众人 齐声应诺:“属下遵命!”
随后,温瑾川带着几千人踏入深山中,只留了顾辞一人。
随着几千人的队伍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顾辞这才松了一口气,动作缓慢地解开上衣的扣子。衣衫滑落,露出的是一幕令人触目的景象。
上半身被层层绷带缠绕,几乎每一层都被鲜血染得鲜红。血迹斑斑,有的地方已经干涸成暗黑色,有的地方仍在缓缓渗出鲜红的液体。可以看出,这些伤口非一日之伤,而是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
适才温瑾川试探其身手,他用尽全力。未曾料到,诸多伤口竟不慎裂开。
简单处理一番后,裂开的口子不再流血。忽而重新将衣裳穿上。
他从酉时等到深夜,也不见温瑾川说的朋友出现。
刚想着要不要进山与温公子汇合之时,不远处陆续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之声。
他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马蹄声渐近,只见一大群马匹疾驰而来。
一个跳跃,他翻身到大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十七见有人拦路,因担心温瑾川,他竟生出了直接将此人斩于马下的冲动。
但理智还是让他勒住了缰绳,猛地拉住马匹,使得紧跟其后的队伍也纷纷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
顾辞抱拳行礼:“温公子已进山,他吩咐我在此阻拦阁下,不让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