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玄疾驰动怒,二皇子跪倒在地,不明所以,
“父皇息怒,也许儿臣说的不对,只是猜测林焱的想法”
“哼,身为大玄的百姓,不思报国,贪图享受,岂不是空有才华,白白浪费?混账至极”
“你起来吧,给朕说说国富民强和国富民贫,早朝时候说的不详”
皇帝玄疾驰目的达到,基本上从人品上对林焱认可了,若是林焱野心勃勃,那倒是心腹大患。
二皇子擦了把冷汗,天威难测,皇帝老爹的脾气越来越琢磨不透了,阳光明媚和阴云密布只在一念间。
“回父皇,国以民为本,百姓是大玄的根基,若想国富,百姓必然要富裕,财政收税,对外用兵都离不开百姓”
二皇子试探的看了看皇帝老爹,见没有明显表情,才接着往下说,
“百姓富裕,自然人口增加,国税增加,兵役也就增加,对内稳定,对外兵强马壮,此乃国富民强,兴国之策”
二皇子停下,期待皇帝老爹的点评和认可,也怕多说会惹老爹发脾气,
“义儿,言之有理,仔细琢磨,很有远见,你接着说”
玄疾驰听着二皇子陈述观点,心里琢磨,自己儿子几斤几两,当爹的还是很清楚,突然之间开窍了,
必然与凤鸣镇林焱有关,八九不离十,且听他继续说,二皇子得到认同,信心又爆满,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三分。
“父皇,历来朝代更迭,无非是国富民贫所致,若只是一味的搜刮民脂民膏,加重赋税,那…..”
话到这,二皇子看着皇帝老爹,此刻父子二人对视,虎老雄威在,二皇子败阵,
“那什么?接着说,今日御书房内恕你无罪”
“谢父皇,苛政之下,百姓变卖田产,卖儿卖女,若遇天灾即为流民,对朝廷会生出痛恨之心,随即铤而走险,揭竿而起”
“够了,朕还不是昏君,你说这一套,朕也明白,大玄哪里就如你这般所说?”
皇帝终究是没有忍住,上位者最忌讳民风口碑,继而对史书的撰写格外在意,生怕一个污点,遗臭千秋万年。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论策不论事,如今大玄海晏河清,国泰民安,一片盛世,都是父皇治理有方,是父皇的丰功伟绩”
二皇子见得皇帝老爹动怒,话锋一转,及时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完全没考虑眼下的云州饥荒,边疆的争端摩擦。
玄疾驰也许感觉到了失态,咳嗽一声,再饮一杯凤鸣醉,示意太监殷无双继续斟酒,
“义儿,要放眼长远,大玄目前还是有些小问题的,不可好大喜功”
“父皇教训的对,儿臣谨记”
“你刚才所说,莫非也是受那位好友林焱所启发?”
“父皇圣明,儿臣与林焱谈论国事,他很多观点都耳目一新,又非凭空捏造,有理有据,贴近百姓,儿臣颇有收益”
二皇子此刻不知道皇帝老爹,对林焱什么态度,陈述之时还是很客观公正的说话,不偏不倚,
“朕知你师父没有如此见识”
“父皇圣明”
“义儿,可知父皇为何今日招你?”
“请父皇明示”
“早朝你犯大忌,此等言论是与王公世族,豪门世家对立,你可明白?”
皇帝玄疾驰,一针见血,将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浇灭了二皇子炽热的心,
玄尚义此刻突然感觉五内巨寒,冷彻心扉,如同坠入冰窖,他突然意识到,朝廷众人的想法,
他们不可能拥护一个要分割他们利益的皇子上位,话已经当众说出,二皇子自知输了半成,
“父皇,儿臣,儿臣无憾,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若不为民请命,儿臣愧对列祖列宗,愧对这身蟒袍”
二皇子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算输也要输的精彩,皇帝老爹的看法最关键。
“好,义儿,父皇没看错你,你也不必沮丧,用心办事即可”
“谢父皇认可,儿臣谨记教诲”
二皇子眼中多少有了一点苦笑,动容的神情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
玄疾驰心想“唉,这个孩子还是心事太重,不懂得取舍之道”
毕竟还是年幼,经历的波折还是太少,玄疾驰看着二皇子情绪不高,也生出几份愧疚,
“义儿,以后当记,大事私下与父皇奏报,能上朝会的都是小事,你可明白?”
二皇子眼睛再次发亮,自己怎么就急功近利,乱了阵脚,历来都是,大事私下说,基本定调,小事朝会议论,掩人耳目。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义儿,走,陪父皇去用膳,到你母后宫中”
二皇子听到这话,心中万分激动,好多年没有这待遇了,一家三人,其乐融融的吃顿饭,
一般人难以理解这种心情,只有皇室贵族明白,这个时候,不是皇帝吃饭,是爹娘和子女的团聚,只论家事。
“多谢父皇,儿臣一定陪父皇多喝几杯”
“好,大伴,传膳皇后宫中”
“遵旨”
此刻,外人不足道的最是无情帝王家,这种说辞被否决,二皇子明白了皇家有亲情,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云州省总督署,大皇子玄尚仁看着最新的奏报,狠狠的排在桌案上,
“岂有此理,包不同该死,云梦县的知县更是该杀,”
大皇子玄尚仁,身处云州,坐镇总督府,分派各路暗探监督,暗查云州各县具体的赈灾情况,
“殿下息怒,历来赈灾都免不了这般贪婪蠹虫,从中牟利,以次充好,粥中掺杂砂砾,都是平常事”
“二舅,他们就没有良心吗?大灾之年,还不同心同德,渡过灾荒,非要火种取栗,刀口舔血?”
“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你是皇亲贵胄,要想法子尽快平息云州赈灾事情,脱身回京”
庞玉海极力的劝说大皇子,赈灾只是赈灾,不涉及到具体民生政事,
粮送到了,人也来了,朝廷的态度摆明了,朝廷重视百姓,以工代赈,开沟渠为以后灌溉做准备,
也解决目前受灾百姓出力赚钱,养家糊口的就业问题,赈灾事情本已经结束。
“二舅,你也如此这般说?莫非庞家都是如此想?”
大皇子对这个娘舅表示质疑,在他心中,母亲被册封贤妃,是庞家嫡女,自己的舅公及舅舅是全力支持自己的,
庞玉海作为工部左侍郎,又是当代庞家的第二人,不该如此格局。
“殿下,恕二舅多嘴,说句私心话,云州是天下的云州,殿下则不是云州的殿下,而是天下的殿下,更是我庞家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