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不提这个，聊点别的。我在京里也待不了太久，过几日可能就要去东南了。”赵瀚文叹口气，把眼睛从外面路过的行人身上收回。
“你不是刚回来没多久，又出门？自家的事，还是别的缘故。”冯子渊听了后，果然不再想他的姐妹们了。
“我是想着安稳在京里找点事做，但也不瞒你，我的出身只能依靠其他人。朝廷里要派人去东南看看沿海防灾工作，我可能也要跟着去。往好了想，就是路过芷州的时候，能回家看上一眼。”
“今年水灾损失惨重，派人去东南海边转转倒也没错，不过那边不一直都是东南王的地盘？有事他自己解决不就行了，这些年也没跟京里要过钱。至于你啊，给朝廷做过事，以后想提拔也容易，晋王可能在给你铺路呢。”冯子渊能说啥，安慰朋友就得拣好听的话说呗。难道说晋王想让你去帮他赚钱，他一边想用你，一边又想打压你，那不是劝人，那是他替冯家去结仇。
“你说的对，大不了我权当忙了一场，给我家在东南开个新买卖。”赵瀚文一拍桌子，给刚打开门准备上菜的小儿吓得一哆嗦。
当晚，冯子渊吃完饭找他爹说话的时候，就把这事告诉了冯诗章。他是真有点同情赵瀚文，赵瀚文想做官之心简直都写在脸上了，晋王是真能拖啊，也不怕把人拖跑路。
“笑话，花了那么多钱，他还能去投谁？别人敢不敢用是一说，他甘心么？”冯诗章虽然爷爷当得有点早，但他又不需要自己带孩子，依然保养得极好。跟冯子渊站一起，说是年龄差的有点大的兄弟，也是有人信的。
“父亲，你说晋王怎么也对东南感兴趣了？前个听人说二皇子也在安排心腹去东南呢。”
“听你三姨母说的吧，子渊有句话我要再提醒你一次。你不止一个三姨母，同样你也不止一个姐妹，未来也不止一个女儿。你可以亲近她们中任何一个人，但不能把她们告诉你的话，告诉其他人，否则我冯家就无法立足了。”冯诗章看着自己长子，觉得他还是需要锤炼。瞧瞧吧，三妹说不通他，已经找上自己儿子了。
“自家姐妹出京不方便，让我帮着拍点东西，这倒是没关系。反正，这东西我也是收钱的，并不是送给她们的。咱们冯家女孩多，所以亲戚多，做好自己就行。”冯诗章拍拍长子的肩。
“是，父亲。”冯子渊受教，父亲这是怕自己被人利用啊。
赵瀚文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晋王府，接了跟着考察队伍去东南的活，美其名曰晋王府代表。不管怎么说，晋王也算给了赵瀚文一个名分，虽然这名分含金量委实不够高。
“你的心，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你们赵家吃亏的。”临走前，晋王赏了赵瀚文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晋字，光有名分不够，还得给个身份象征。
“小人感恩不尽，这次东南之行，一定为王爷鞠躬尽瘁。”赵瀚文临出门前，给晋王磕了个头。
赵瀚文离了晋王府后，直接去了工部，然后在门口又见到了冯子渊。
“瀚文是来找我的？”冯子渊刚来，昨晚被冯侯爷的话刺激失眠了，他今早起晚了。
“我是来找李大人的，子渊兄能帮我引荐一下么？王爷说这次东南考察团是李大人统筹，我就是个面子情，想来问问能不能先回家，等到了芷州的时候，再和众位大人同行。”赵瀚文挺尴尬，人家都是官，他一个编外就别凑一起走了，还能先回家看看家里人。
“这有何难，李大人手上事多着呢，这考察团出发日子还没定呢。我带你去找他，李大人一准同意。”冯子渊跟李大人挺熟的，这是他三姨父的亲哥。
李大人见冯子渊带着赵瀚文来找自己，又听说是因为东南考察团的事，当即表示你先回去吧，京里头留个听信的人就行。时间表出来后，让人给你府上送一份。咱们也不用芷州见那么麻烦，你想先去东南逛逛也行，到时候咱们海边集合都成啊。
赵瀚文谢了李大人后，和冯子渊告别，慢悠悠在京里闲逛起来。都被枫娘猜中了，二皇子的动作，还有晋王会派他去东南也猜中了，要不是他已经跟了枫娘，这时候怕是要吓死了。
至于李大人，不知道是谁的人，但想来可能有点别的事要做。自己若是跟着一路同行，他怕是还得防范一二，所以才这么痛快答应自己先走一步的要求。
晋王自然也知道赵瀚文先走一步的事，但他没想太多，毕竟他可不知道东南王有反意，那群人压根不是奔着海边去的，而是奔着人去的。
赵瀚文把葫芦留在了京里，告诉他收到通知后，立刻带人回芷州报信，别耽误了正事。
回芷州的路上，赵瀚文不慌不忙，沿路很有兴致地突击检查赵家名下店铺的经营情况。这一路，也没清闲一两天，日日有事做，可把后面几个跟梢的累坏了。开始的时候，还能去找人核对下店铺里管事的身份，到了后来竟然人手不够了，完全查不了。
“赵家这么多钱，这小子图什么？缺心眼吧。”跟梢的已经累到开始吐槽。
“上面可能也是这么想的，才让咱们跟着他。别废话，快点跟上，到了芷州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芷州城里怎么不用咱们盯着了？”
“吉老大在那边，他干什么不都在王爷眼皮子底下。”
“前老大，现在咱们老大可是洪爷爷了。”
“管他是谁，咱们就挣个辛苦钱。”
“公子，那些人好像还跟着咱们呢，他们这是要跟到芷州城吧。”赵瀚文身边的护院头子，趁着吃饭的时候，和赵瀚文说起这事。
“跟吧，这是他们重视你们公子我呢。前几年你觉察出有人跟着我么？”赵瀚文转头问护院。
“没，就去年夏天开始的。”护院想了想，如实回答。
赵瀚文夹起块鸡肉，惬意地扔自己嘴里了。心情好啊，专业的吉庆被洪玉排挤到他们阵营了，这可真是天降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