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嘉文也在这一日拜访了赵家,他来的目的非常简单,他需要问李澄为什么京中十二大酒楼,只有吉祥楼没有歌姬表演,是没人联系过吉祥楼,还是她拒绝了。都出事的时候,不出事的吉祥楼,反而成了比较显眼的一个存在。
“或许因为我是女人吧。”李澄面对尚嘉文的问题,开口就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看来李姑娘是知道点什么了。”尚嘉文听到李澄如此说,眼睛亮了亮。
“别吓到我家妹妹了。”陪同在侧的正是赵翰武,赵瀚文一早上便不知去向,家人只当他是当差了。
“是这样的,想来尚大人也知道各地都是有商会的吧。”李澄喝了口茶,看向尚嘉文。
尚嘉文出身世家,知道商会,但了解不多,遂扭头看向一旁的赵翰武,希望他能给解释一二。
“商会负责调节商家之间的矛盾,有时也参与定价,还要和官府打交道,通常是由当地的大商人任会长。原先在芷州,我爹便是芷州商会的会长,现在自然是换人了。商会的权力说大不是很大,但是却万万不能得罪,否则一些商会组织的活动,你便无法参加。”赵翰武见尚嘉文看他,便略作解释。
“咱家没进商会?”解释到一半,赵翰武似是想明白了李澄那句话的意思,扭头看向李澄。
“赵家在京中并没有生意,需要进商会。至于我的吉祥楼和女子药堂,暂时还没进商会。”李澄说得委婉,实际上是京中商家因为她是女子,拒绝让她参加商会,这次商会安排的歌姬表演,自然也没有吉祥楼的份。
“李姑娘敢肯定这次的表演,是商会安排的?”尚嘉文有些迟疑,因为昨日审问那些歌舞坊的东家,他们并没有提到商会一事。
“我不敢十分肯定,只知道十一个酒楼的东家,不可能都喜欢东南小调吧,或者说他们是被人引导了,但不自知。不过能引导这些东家们的,怕是只有商会的人了,不然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同时和十一家酒楼的老板都有交情。”
“冒昧问一句,若是姑娘也身处商会之中,是否会安排歌姬表演。”尚嘉文听懂了,这位李姑娘和商会的矛盾不浅,她提供的消息八成是有用的,但其中也有坑一把对方的意思。
“不会,喜欢看歌舞就去歌舞坊,酒楼是吃饭的地方,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姑娘高见,想来日后的酒楼东家们都会记住今日的教训。”尚嘉文说完后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尚大人慢走。”李澄送客。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姑娘身边的两位姐姐,看上去似乎一点没变。”尚嘉文突然回头,他说的正是李澄身边的韭黄和蒜苗。当年拍卖会他也曾被两人的宝石闪花了眼,不过这两位几年如一日,怕也不是普通人。
“练武之人,自然和我们是不同的。”
面对如此坦诚的李澄,尚嘉文笑笑不再多说。
“我不送你了,尚兄。”赵翰武并没有送尚嘉文,他更关心的是李澄在京里是不是受欺负了。
李澄对着赵翰武摇头,示意她并没有被商会气到。实际上,商会前一段时间发现她搭上了公主和牛歆晨后,曾想来缓和关系,但被她拒绝了。
如今商会出事,她更是拍手叫好,只希望这事和梁枫不要扯上关系才好。叛党余孽最恨的人,梁枫绝对排在前三,吉庆到底有没有好好派人保护他啊。
梁枫不但很安全,还顺手又救了傅先生一把。只不过这次准确来说不能叫救,只能叫顺手帮了一把。傅先生这日和往常一样,去最喜欢的铺子吃早点,没想到被杀手伏击了。杀手或许是知道傅先生身边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下手狠辣之极。
这铺子正在世子府和七皇子府中间,梁枫路上看到就直接出手了。比傅先生的侍卫更早一步,击杀了一名杀手,减轻了压力的侍卫,生擒了另两个杀手。但这并没有什么用,杀手被擒后,竟是第一时间自尽了。
傅先生谢过梁枫后,让侍卫将杀手的尸体直接送到了刑部,全程没有走近看一眼。
“傅先生不看看?”
“有劳世子了,这事如今刑部负责,我和殿下还是避嫌比较好。”傅先生对着梁枫笑了笑,一伸手,邀请梁枫和他一起步行去皇子府。
梁枫眼光闪烁,他直觉傅先生是在说谎,但是他差点死在当场,为什么要说谎呢?还有避嫌,世人都知七皇子带兵镇压叛军,哪来的避嫌一说,或许是他需要避嫌。
“先生,可是有怀疑的人了?”梁枫虽然觉得荒唐,但依然忍不住开口试探。
“世子,你未免把我想得太无所不能了。我知道的你和殿下都知道,你们知道的,我未必知道,我哪里就能比你们早一步猜到主谋是谁。”傅先生苦笑,他身边还跟着皇帝监视的人呢,就这还能让梁枫怀疑,这位世子的疑心未免太大了,或者说他太敏锐了。
尚嘉文从赵家离开,请示刑部尚书后,把京中商会如今的会长商老爷请回了刑部。京中的商会会长,背后的靠山都不止一两座,若不是这次涉及到叛军余孽,就是尚书大人也不想如此就把人得罪了。
商会长对上刑部的众人,态度倒是圆滑,就是一句准话都没有。东南小曲是挺好听的,那几个歌舞坊朋友请客也去了,但你说酒楼表演,这个真是不知情。都是为了庆祝万寿节,谁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这位商会长是在跟咱们拖时间,等人来保他吧。”刑部一位大人如此说。
“可不是,他身后至少也是这个。”另一人虚指了一下宫中方向,至少是个皇子或者王爷级的,但考虑到晋王和赵家曾经的关系,晋王可以被排除了。
“七皇子驾到。”就在众人揣测的时候,七皇子突然来了,众人吃惊,难道说这人身后是七皇子不成。
只有那位商会长,在听到七皇子名号的时候,突然一阵心慌,他觉得大事不妙啊。